东宫仍觉晕眩未止,他扶着炕站稳,看着掌间那片银蓝布料,心中微微发涩。他自嘲的想,他真是病糊涂了,怎么产生幻觉了,看谁都像是阿枝
他脑中总是反复闪现一个画面,他昏迷前隐隐记得,月光明亮映照着大地,枯黄杂草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就在天色尽白,大雪洒落间,有一个人影,单人单骑向他跑来。
他的阿枝远在上京,怎么会出现在他眼前呢?
那时高热不止,他真是烧糊涂了玄缺万事繁杂,容不得停歇半刻,他感到晕眩渐息,东宫站稳,丢掉手中银蓝布料大步走出内室,赶往玄缺城府衙。
卓枝背着一筐药材回转治疫处,她将药材放在炮制处,掀开棉布帘子,探头向内室一望,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人去哪了?
病人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
玄缺众将领齐聚玄缺府衙,听到小兵来报:“殿下到!”
众人惊愕万分,毕竟方才在城楼下东宫那副昏沉不醒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不消片刻,人就自己走过来了?慧同神医真乃神人也,众将领不约而同的想到。
厚重的营帐一掀,露出东宫的身影,他面色仍然有些苍白,但很明显已经没有病气了。众人心头喜悦,苏少师上前禀告玄缺这几日的事宜,并说托木尔已着人仔细看管,请殿下勿忧心。
府衙内都玄缺高级将领,大家原本见到方才十六岁的东宫,心里虽是尊敬但那只是针对他的地位,而非他的个人能力。想也知道,十六岁长在金银锦绣堆里的娃娃,能经得起什么事?怎么比得上玄缺身经百战的兵士?
不料他竟率领数百骑,兵出险招,枉顾安危,孤军直入尽千里活捉了托木尔回来。
草原宽广,托木尔手不能提素来躲在深处。谁能想到竟然活捉他来?何况托木尔身份特殊,完全可以以他挑起两部落纷争。不仅如此,这更是一种武力威慑。仿佛暗示了草原部落,任你躲在草原深处,大昭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捉住敌人,更别提杀掉敌人。
原先众将领只以东宫照例巡查,任是谁也想不到竟会如此。
武将心思简单,心中倾尽夸赞此计堪称有勇有谋。当今圣人倡文治,不善动兵,是已鞑子百般骚扰,还以为大昭无人。如今未来可望,大昭将有一位戎马帝王。
万事皆宜,如今只等冯将军回城,其余诸事只消等待三天后大同援兵到来。
冯秋月大踏步跑进来,他拉起皮毛帘,探头望进来,他抚胸口叹道:“殿下!一回身不见您了。”
东宫摆手,众将领都适时退了出去。毕竟如今无事,东宫却是拖着病体,还是留下时间空闲以便殿下养病吧。
冯秋月却没走,他疑惑的巡视府衙大堂,目光转了一圈又一圈,似是自言自语疑惑:“怎么不见那小子了?不是留下他照顾殿下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