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央,任是谁人路过都能窥见他们。
卓枝无法只能上前,她看着豆绿花瓣微展,低声说:“今天不看花好吗?能否随我到静处,再谈一二?”
应道奇拂过牡丹翠色的枝叶,温声说:“这里不就是静处吗?我见你有话要说,便来此处,可是我有所误会?花卿,你我站在此处,周遭三十步内,一览无遗,难道不适合谈话?”
听他这一席话,卓枝连连点首,若是特意避开人群躲在角落,反倒像是有私。他们光明正大立在庭前,若有人瞧见了,只说赏花便可搪塞过去。
时不我待,他们不能久留此处。卓枝虽然心焦难耐,可是还没有傻到直接摊牌问应娘子认出她女孩身份的事。联想到那两个眼神,她低声问:“你方才殿前看我作甚么?”
应道奇沉吟片刻,点了点牡丹青豆色的花苞:“你该知晓那件事吧?四日前贼人藏与道中,趁圣人车驾途经朱雀天街刺杀于上。”
这话真是莫名其妙,和她有什么干系?
就听他继续说:“昨晚刺客挨不住严刑拷打,招认自称东阳党人,是为了扶持正统而战。更甚之处是从他身上发现背后刺有东阳王世子印鉴,印鉴其下纂刻细微潺潺二字,被捕之时他身上穿的正是建宁侯府的下仆衣裳。”
卓枝面色一白,她踉跄了下几乎跌倒。
应道奇扶起她,朗声说:“何须如此失态惊喜欲狂?”
什么惊喜欲狂?
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应道奇继续说:“借给你就是,虽是爱书,但某绝非小气之辈。”
是,她不能如此失态。
卓枝站定,应道奇低声说:“前日圣人微服到访大慈恩寺,届时家姐正巧就在寺中,她因回避隐身佛像之后,误打误撞听闻此事。她见宫中召见我,方才匆匆提起,事情紧急只说东阳王余孽似是曾经现身,衣衫或是佩戴与建宁侯府有关。”
“那时便猜测你家中牵连此事,只是人多眼杂,不好多言。方才殿下不欲你多加停留,想来也是事关谋逆,免你沾惹是非。但我以为你该知悉,切必须告知与你。方才留下你,正是为了此事。圣人雷霆手段,此时侯府定早已布置禁卫,日夜严密监视。今日你若一无所知的回去,唯恐一时散漫,闹出些风波。”
卓枝脑中一片混乱,原来,原来应道奇那时神色复杂看着她是为了这件事。虽然不是为了她身份的事,可是无端牵连谋反,这比发现她是女郎更其罪当诛。
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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