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惊喘,哭着说:“郎君,郎君是我奴婢坏了县主娘娘,奴婢不该胡说八道”
建宁侯不理会这厢混乱,他俯视着卓枝,见她满目仓皇,哂笑片刻道:“你做下什么好事,自己竟不知道了?我怎么养出你这般不知廉耻的东西”
汝惠堂的青窗半开合着,忽然一只錾刻莲花金盏从窗内掷出来,寿春县主带着薄怒的声音突然响起:“侯爷,你若不认花卿,自然不需管教她。何况养不教父母之过,皆是我的过错。”
就在这一瞬间,建宁侯胸腔中充盈的怒火冷却了。
他躬身拾起金盏,沉默半晌,顿时无比颓丧。他轻柔的摩挲着金盏莲花纹路,良久抬眼望着半张半合的青窗,好似能望见寿春县主一般,他了无生趣的说:“眉儿,错在我,我不该向圣人请旨,拆散你们,迫你下嫁于我。你的女儿,也是我不该管。”
他声音又轻又低,这番话就像是一捧黄土,片刻间便消散在风中。建宁侯转身走出了汝惠堂,他身形依旧挺拔,很快绕过回廊边看不见了。
“你若是我嫡亲的”
“你的女儿”
“我不该管”
这些话简简单单,卓枝却好似怎么也理解不了。无论如何是气话吧,她不敢细想,也不愿意细想,只是不断的骗自己欲图接受。记忆之中建宁侯夫妇惯来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就连红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杖责之痛使她难忍不已,可心中的茫然无措更逼得她走投无路,更何况她现在仍不明白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不敢去问,甚至一时间也不敢上前。唯恐说错话累的寿春县主情绪波荡,再加上方才挨了几杖,虽未伤及筋骨,但是肩背刺痛不已,隐隐感觉似是有些出血。这般惨状若教寿春县主看见,心中定会不好受。
卓枝低声对常阿姐说:“常阿姐,劳你将医官请回来”顿了一下,她忆及方才,轻声说:“侯在汝惠堂小花厅,若是有什么也方便。”说罢她吩咐瓶儿会清和堂,意图关起门细问。然后站在廊下,朗声道:“阿娘,我先回园子,梳洗过罢便来请安。”
常阿姐却拦住她去路,低声道:“五娘子请你进去。”卓枝擦干净面庞上的残泪,又整了整衣衫,勉强使她看上去整洁些,这才掀帘慢慢走到寿春县主面前,她跪坐在矮榻边,仰目望着寿春县主。
寿春县主俯身抱住卓枝,连声唤道:“花卿,乖孩子,我的女儿。”寿春县主抚了抚她的发:“花卿,阿娘相信你。据瓶儿说去岁清明那夜,东宫夜访清和堂再加之前些日子,东宫递帖来访,当日我和侯爷都不在府中。你告诉阿娘,你们之间可曾越雷池一步?”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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