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拿着表格进来,吴升颓然地坐在掉漆的木椅上,眼泪顺着手腕串串下落,无声的痛楚遍布面颊。
他的脸色阴沉,嘴唇抿着,泪流不止。他移开手,发红的眼眶和烫热的瞳孔汹涌地翻腾着炽烈的恨意。
“麻烦让一下。”祁棠侧过身,但只是在随意的一瞥中就顿住了目光。
这是安子晔的秘书!
医生、护士几次让吴升签名无果后,就暂时放弃地不去打扰他。吴升坐在床边,死死盯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刘裕山,他的表情太明显了,像是通过看着刘裕山,去感受极致的痛苦和憎恨。
安子晔的秘书停在吴升身边,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
吴升寸寸抬起狰狞的目光,浓烈的情绪感染到了那个和环境不相符合的秘书。
“我要杀了他……”
“什么?”秘书低头问。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祁棠——”
祁棠站在门口,倏尔间紧皱眉头,在眼前混乱的局面中感觉到离奇的难以置信。
洪田方大吃一惊,扭头看向祁棠,低声道,“老板……”
祁棠示意他不要出声。
“这和我们谈过的不一样。”秘书的声音非常冷淡,听起来甚至隐约有些不近人情。
吴升突然站起,一把掐紧了秘书的领口,把他生生拽到自己面前,“我要杀了他,凭什么不能杀了他?他害死我的父母,现在还害死刘叔——”
秘书身后的保镖在其他病人家属的惊呼声中拽开了吴升,然后动作干脆地将他制压下去,同情没有泅入他们的脸色,看起来相当公事公办。
安子晔的秘书也是个男人,他在这样的挑衅里十足恼火地忍耐着,整理了一下衣着才冷笑起来。
“考虑清楚再说话,你是不是不知道收拾你有多容易?”
吴升被保镖死死压着,喘息几乎喷出火星,“你们这些——”
保镖堵住他的嘴,秘书走在前面,准备带吴升去外面谈。
吴升的泪水在极怒的情况下开了闸一样断不了,剧烈的颤抖席卷他的全身上下,青筋在额角和手背上凸起。
“祁……老板。”洪田方看着濒临失控的场面,病房内的家属开始摁着呼叫铃求助,“快走吧,我们回头再查!”
祁棠看着吴升被拖拽出去,病床上的刘裕山像是一捧稻草,毫无意义地躺在被子里。
“老板!”
祁棠再不多等,冷着脸色拔腿就往电梯那边走了过去。
☆、后悔
上车之后祁棠示意洪田方不要说话,让他把事情先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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