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青柠那会儿才单方面被邱念明断交五个月,这五个月里还有一个月是她在挣扎,在试图挽回,在不断地回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面的那四个月,她也因为之前的感情常常心软。
简而言之,她那会儿还没有学会怎么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地怼邱念明,并且给自己怼邱念明的行为找一个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是又有那么一点可信的原因。
所以那次,她拿着空荡荡的花露水瓶子,看着正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邱念明,自己心里发虚,但是仍是色厉内荏地挑眉说:“不好意思啊,没看见。”
她的表情过于嚣张,微微仰头还挑眉,这样说不好意思的时候更像是挑衅。
就像是在说,我就是做了,你能怎么样?有本事打我啊。
反正大家瑟瑟围在后面,屏住呼吸眯着眼,视线里邱念明握紧了拳头。
甄青柠看着后面一堆止步不前的人,还笑眯眯一派无辜颇为不解:“你们怎么不走了?”
“走走走,马上就走了。”
甄青柠往边上站了站,给后面的人让出位置来,笑吟吟看着她们接着往前走。
邱念明就站在她身边,拿纸巾擦着衣袖上的花露水,面若寒霜。
甄青柠用余光看了一会儿,没多少诚意地又说了一遍:“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邱念明冷哼了一声,她那会儿装白莲也不是很熟练,或者也是因为知道甄青柠确实了解自己,看人走完了,就一把撕开伪装的面具,阴鸷道:“手滑了就剁掉。”
甄青柠也冷哼,不耐烦地拉住自己的包接着往前走去:“不剁。”
那天之后邱念明就一直在队伍后面慢慢走,没有人围着她转,也没有谁再来献殷勤。
倒是甄青柠就一直走在她前面,把脚下石阶上的石子踢到一边。
现在甄青柠躺在床上,好像还能闻到空气里秋风的味道,凌冽萧瑟,带着点落叶的清涩,还有石头泥土的坚硬,厚重。身后就是邱念明身上的花露水味道。
甄青柠从家里拿的,她从小用到大的一个花露水,蛇胆的。一阵风吹过,裹挟着身后花露水的味道扑过来,像陷阱里一双温柔的手,拉着甄青柠往更深处陷去。
地上的落叶沙沙被刮到别处,在路边的草丛离开打了个跌,晃晃悠悠掉下去。
彼时甄青柠看着那片叶子,想着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
后来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山顶,邱念明一直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跟着,亦步亦趋。
甄青柠背着自己的包站到一块石头上,远远看着山底下。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真的站到山顶了才知道这句话的绝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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