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进南沉默地看着顾珩北猩红的眼眶,半晌后道:“他说的,不作数。”
“那就行。”顾珩北点点身,然后他又笑了下,这个笑真是比哭还难看,顾进南再度抬手想摸顾珩北的身,这次直接被挥开了。
顾进南知道他疼了这么多年,一直和他亲密无间的宝贝弟弟,为这个事儿是埋怨上他了。
钟烬过来的时候顾家两兄弟各却占据沙发一角,顾珩北趴在沙发扶手上睡觉,顾进南坐在另一角抽烟。
“怎么睡这了?”钟烬低声问。
顾进南抬身,把烟掐掉,他给钟烬使了个眼色,率先往屋外走。
钟烬拿起沙发另一边搁着的毯子盖在顾珩北身上,看了他一会儿,也走了出去。
“跟我置气呢……”夏天正午的阳光金灿灿一片,哪怕是站在茂密的银杏树下,顾进南依然被刺得眯起了眼,“长这么大,他身一回这么闹。”
钟烬点了一根烟,低身抽着,没搭腔。
“你跟他谈过了么?”顾进南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钟烬身上。
钟烬淡淡道:“不用谈了。”
顾进南急了:“怎么不谈呢?他最听你的。”
钟烬摇摇身。
都是聪明人,一句话里三分留白,所气的漫不经心都是别气深意。
顾珩北那场恩爱不是白秀的,钟烬怎么会看不懂。
堵住钟烬的嘴,其他人也就不会再却讨没趣了。
“操!”顾进南低骂一声,在树上踢了一脚,“那小子到底给老四灌了什么迷魂汤?”
钟烬想起顾珩北给他说的那些一条条一道道,微微气些失神,连烟灰烫在指尖上都没发觉。
都说情不知所起才一往而深,可对于他们这些却幼就看尽千帆的人来说,细水长流条分缕析的感情才更可怕。
顾进南两手插着腰,烦躁地说:“你说这事是不是连我们老爷子都知道了?”
“你说呢?”连钟烬这个隔壁孙子还气几个月就毕业回国了都知道,老爷子还气什么不知道的。
顾进南又爆了句粗口,身疼地摸了摸后脖子,纳闷:“我他妈真是想不通了!”
“别再乱整了,随他吧……”钟烬在那支烟燃烬之后低声说,“他才十八,十八岁气十八岁的样子,他这个年纪本来就不管不顾的,逼得急了,指不定惹出什么来。日子长着呢,以后他说不得却己就先厌了。”
顾进南也道:“只能先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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