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之鉴让李峤几乎是两步就冲了上去,那一只要阻止的手在即将落到谈策手腕上时,因为他的目光而吓得停住,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老板,当初来林芝之前,老爷子说您要是有个叁长两短就把我……”
谈策淡淡看了他一眼,手解开自己衬衣的纽扣,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手指按上了那个包着纱布的伤口,轻轻一掀将纱布掀了起来。他用眼神止住李峤上前的动作,两根手指的指腹扒着那个刚刚清创缝合好的伤口用力陷了下去。
预料中的剧痛让他右手微微向下垂了一下,疼到苍白的脸阴了下来,抬眼瞥了一眼原地冻住的李峤,声音低了许多:“进去叫宁奚,告诉她刚刚碰到我的伤口了。“
“……宁……”李峤看着谈策垂下来的沾满新鲜血迹的左手,“老板,我……”
“李峤,”谈策看他一眼,用右手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沾着血的两根手指,“现在我说话已经没用了是吗?”
宁奚听到李峤的话以后闯出来的时候,倚在墙边的人正试图点烟。他身材颀长,倚在走廊墙边本就显眼一些。她一腔火气都憋在心里,一眼望过去看到谈策那张脸,忍不住咬紧了牙关:“我撞到你伤口,你当时怎么不说。”
“现在也没想告诉你,是李峤自作主张了,”谈策不紧不慢地接话,肩膀的剧痛已经让他没法抬起同侧的手臂。他夹着烟的手指一动,声音也低了一些,“我没事,宁宁。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一只手臂,你进去休息吧。”
“……你滚进来。”
宁奚忍着摔门的冲动,听到身后的人慢慢跟进来的声音,一巴掌按灭了旁边卫生间的灯。怒气无从发泄,她挪开自己的手掌走到床边,掐住了身旁柔软的枕头。
谈策顺势坐到她身旁,手腕一撑握起了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发红的掌心:“别拿自己出气。”
宁奚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刚用了一分力气就听到他轻轻哼了一声,本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就吞了回去。她把袋子里的消炎药拿出来,把注意事项和用法用量看了一遍,抠出了两颗胶囊:“吃了就别来烦我了,谈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也好糊弄。”
谈策看着她带着怒气塞到自己手心里的胶囊,手指捏着将它们放到了一边。他一只手撑在她的身旁,用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将她正好圈在了自己怀里。忽然拉近的距离让她紧接着就要往后退,却被他压着手腕抱到了怀里。
“宁宁,让我抱一会儿,”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故意凑在她耳边说的,紧扣着她的十指揽住了她的腰,“抱五分钟好不好?”
他每次抱她都是从身后把她勒的死死的,动也动不了。宁奚双腿挣扎了一下,被他膝盖顶着双腿分开,抱得更紧了一些。刚刚从屋子里驱赶出去的气息又强硬地缠了上来,她费力地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臂下拽出来,闭着眼睛舒了一口气。
“当时赶我走,现在又缠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宁奚睁开眼睛,被他手臂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不由得伸出手指在他小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谈策,你有卖惨的时间,不如去想办法怎么解决你的事情。我不会再追问有关我爸爸的事情了,你也别再来烦我,这样不好吗?”
“确实很好。”
谈策语气淡了一些,手托着她的脸颊,亲吻几乎要落下却又停住。
“那等宁礼要杀我的时候,”他指尖按了按她的唇瓣,低下去的眼睛盯着她的双眸,极为珍重地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你也像当初心疼贺池那样,心疼心疼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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