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陈氏厉声阻止。
“怎么?”周翰回身盯着她。
“不为什么!”陈氏垂着眼,谁也不看。她已经白占了瑾瑜十一年,不能没完没了!若不是孩子们年幼,她宁愿现在就来陪瑾瑜,他们之间绝不许再有别人!
周翰转向祖母,吴氏一心哭泣,不理会正在发生的事。其实她心里有愧于陈氏,不肯拂陈氏的面子。周翰看向岳父,陈震烨沉默不语,间于齐楚,他很难做。况且他亲眼见到妹妹在那十一年里一个人的凄凉,现在又她太可怜!陈家老爷和俊杰的父亲都不出声。
澧兰在近处看到这一幕,伸手握住母亲的手,“母亲?”她看向林氏,林氏脸上没有表情。
周翰略一沉吟,挥手让人走开,“好!”他此刻人单势孤,来日方长,他不急在这一时!周翰撒第一把土到棺木上,墓穴被封上后,周翰将“引魂幡”插在坟头、丧杖置于坟前。
“呜呼哀哉!伏惟尚飨!”周翰亲笔写就祭父文,感怀触绪,长歌当哭。众人烧化所有的纸扎,痛哭尽哀。周翰起身去母亲的坟上祭奠,看到澧兰已在那里烧纸、浇奠、跪拜。“哥哥,你别难过!”澧兰握住他手臂,此时女孩所为是他凄苦心情的唯一安慰。
周翰接手顾家的产业后,发现顾家的生意庞大、涉及众多行业:上海的地产、百货公司、金利源码头、轮船招商局的股份、三家纱厂、一家丝厂、浙江铁路公司的股份、怡和洋行的股份。陈氏和周翰一起参与顾氏的管理,周翰不反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况且陈氏对顾家的产业十分了解,父亲对她无话不说,这真是个好习惯。换成母亲,父亲还会对枕边人言无不尽吗?怕是连日常最基本的交流也做不到。一边是十一年婚姻只得他一个孩子,一边是陈氏在不到十年里再三再四地孕育,周翰伤感。
“恒隆”的办公室主任悄悄给周翰打电话说百货公司的股东们正在开会,周翰和陈氏立刻赶去。恒隆百货是未有“永安”和“先施”前上海最大、最豪华的百货公司,是顾家控股的企业。
“没有我们召集,他们居然自行开会!”陈氏阴着脸。顾家持有“恒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一向是“恒隆”的管理者和主要决策者。
“主少国疑。”周翰说。
陈氏想周翰应该是暗示在顾氏的财富王国里他才是真正的王。
周翰推开会议室的门,“顾太太、周翰,你们来了。”屋里的四个股东冲着他们点头。“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听一听。”坐在首位上的范姓股东说。
他真是大言不惭!陈氏在周翰替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晚辈给年伯、世叔请安。”众人点头后,周翰方坐下。
虽说周翰是小辈,但亦是“恒隆”的新一任执掌者,他们难道不该站起来打招呼吗?陈氏扫一眼在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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