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初说要去赴任,大家都有些失望,他们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热闹周末,一年半来,周翰和他很谈得来,年岁相差无几,一样成熟稳健,他眼界开阔,给周翰带来众多国内外消息,很利于周翰的投资;周翰也帮他做了收益颇丰的投资。澧兰自不必说,姑母和朝宗也依依不舍,浩初风趣幽默,会说笑话,常常逗得大家开怀。其实周翰私下里也诙谐得很,但他的笑话只说给澧兰一人听,他在众人面前很正经。
“哥哥,我有些事要跟你说,我们去花房。”小将对浩初说,浩初有些愣怔,什么事不能在屋里说。
“你怎么看,宝贝?”周翰看着浩初和管彤走出去的背影。
“我哥哥拿一个妹妹换你一个妹妹,很公平。”澧兰知道他问什么。
周翰咧嘴笑,“你们陈家不是中表不通婚吗?再说管彤还小。”
“能不能通婚要看母亲和爸爸妈妈的想法。你也知道十七岁算小?你难道不知道十四岁更小吗?”
“你这个小东西,我拿你没办法。”周翰的笑意更深。
1932年2月27日,浩初和管彤站在顾园的温室里,浩初极清楚地记着这一天,元宵节后的第一个周六。它是他一生的分水岭,之前他的生活莺歌燕舞,之后他的生活无比澄澈。天气阴冷,管彤在前引着他跑向温室,才进温室,带有温暖气息的香味就迎面而来,各种花卉开得正好,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聚集在身上很有些暖意。在浩初的记忆里,这一天无比美好,眼里是富丽的色彩,鼻孔里是暖香的气息。
“哥哥,我四月份就十八岁了,我今年要去牛津。”
浩初知道她在谷雨那天出生“好,我到欧洲后就帮你安排。”浩初想这件事难道需要来温室里说吗?
“哥哥等我好吗?”
“好啊,你或者坐船或者坐火车来英国,我去接你。我建议你坐火车,时间短。”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
浩初见管彤的脸由白转粉,颜色越来越浓,后来就转成了绯红,她憋了好一会儿小声说,“哥哥可不可以等我长大?等我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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