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不放弃,他拉着清扬绕过店铺往深处去。“清扬,你嫌不嫌脏?”他突然停住。
“嫌脏?”清扬不明白他的意思,“保命最重要,为什么嫌脏?”
“好,那就用它们渡过长江。”江沅指着几步外露出一角、污秽不堪的粪桶说。怪不得清扬刚才闻到恶臭,她还皱皱眉。清扬这辈子遇到的比她还干净的人只有澧兰,她再料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和粪桶共生死。
总共13个粪桶,江沅数了数,“挺吉利的一个数。”他说,清扬忍不住笑着去捶他。他先拉着清扬去搜罗了很多绳索、木棍,他们把这些物件逐一搬到岸边。江沅挑选粗壮的木棍,用绳索把它们绑成一个方框,再横向绑上数根木条,随后把一只只粪桶口朝下顺次扎在木条下面。江沅扎得很紧,他怕木条不牢固,还用绳子把所有的粪桶都连起来,再绑到木框上,反复几次,以确定它们的牢固。
“这里面,数你最香。”江沅亲一下帮忙的清扬。两个小时后,筏子终于做成。最后,江沅在筏子上铺上厚厚的芦苇,“谁谓河广,一苇杭之。总是有用的。”
江沅留了一个粪桶在外面,清扬以为江沅到底忌讳“13”这个数字。
“我在哥廷根有个同学来自宁夏,姓马,‘西北三马’马鸿宾的侄子,他给我讲黄河上的羊皮筏子,我很感兴趣,他就给我画了图样。没想到有一天会用上。”他用绳子牢牢捆住两人的腰,系个死扣,把他和清扬拴在一起。
“为什么?”
“一来防止你掉下水;二来防止你和那三闾大夫私奔,坏了我林家的门风。毕竟他才高八斗,我比不过他。”
清扬笑,知道江沅防止她危急时刻牺牲自己。
“会划船吗?”
“当然!”清扬很骄傲,“我在剑桥时,经常和澧兰去划船,我们划得好极了。”
江沅看着她微笑,知她心结已解。从前他们相处时,到后来,她尽量避免提到澧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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