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灵在榻上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便起身下榻,想倒一盏茶润润嗓子,谁知桌上的茶壶里已经空了,姜宁灵原想换若竹来添些茶,忽地又想起她去永安宫了,便径直往门口去,想唤殿前值守的宫女来添上一壶新茶。
若竹与吟南都不在,勤政殿里的这些宫人姜宁灵都还不大记得清,并记不住今日里是谁在外边儿,索性往门口去了,省得费神去想名字。谁知走到门口时,正听得外边儿几名宫女压低了声音在闲聊。
姜宁灵鞋底柔软,她身姿又轻,踏在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加之房门关着,外边儿的宫人估摸着她已经睡着了,便只注意着说话声音小些,内容上便没什么顾忌了。
“这皇后娘娘也真是叫人意外,悄无声息地就住进勤政殿来了,这可是头一份的荣宠啊!从前哪位娘娘再受宠,也不是这般,能在勤政殿住上这般久吧?”
“可不是?你可瞧见昨日里那情形了?陛下在批着奏折,皇后娘娘就在一旁研墨,磨累了便换九山公公去,而后自个儿便依偎在皇上身边,最后还睡着了,可真是胆大!”
“对对对,昨日下午皇后娘娘又是被陛下给抱回来的,这是多大的福气呀!从前唐才人受宠时,也没有这份殊荣吧?”
“嘘!你不要命了,怎么还敢提唐……那个名字!”
外边儿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小声道:“怕什么,这儿就咱们两个,还怕被人听去了不成?”
另一人似乎被说动了,好奇心也起了来,不过到底没敢再直说唐才人这一称呼:“从前那位多风光呀,我原以为她不几年便会到贵妃之位呢,谁知风光了没几日,便落得那个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就是呀,陛下当真是半分情分也不顾。”
外边儿声音小了些,似是在感慨皇家薄凉,而后其中一人道:“你说,从前那位是忽然就得了宠,眼下皇后也是突然就得了宠,日后皇后会不会也……”
“这……你说得好似有几分道理,不过我听说皇后同那位锦嫣公主生得相似,想必陛下顾念着锦嫣公主的情分,对皇后也更不同些吧。”
“这可不一定,不是说锦嫣公主就要来和亲了吗?到时候锦嫣公主这个正主儿一来,皇后娘娘同她长得再相像,又有何用?”
外边儿的人“唔”了两声,正要再说话,忽地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道:“见吟南不在,便又躲懒?”
“云笺姐姐,我们哪敢、哪敢。”
二人讪笑着回了原位。
云笺皱了眉,方才二人的话语她零零碎碎听到了两句。妄议主上,可不能再留在勤政殿了。
这二人原是因得皇后娘娘住了过来而临时被分过来伺候的,谁知竟然大胆至此,她得同吟南说一声才行,需得立刻将这二人换了。
云笺既已打定主意将二人换走,便只道了句“自个儿去领罚”,便离了开。那两人背后议论被抓个正着,此时什么话也不敢说,规规矩矩立着,动也敢不动一下。
门外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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