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安全带的那一刻谈听瑟猛地反应过来,她想到了酒店里专门负责她三餐的厨师,以及之前三番两次的催吐。
她默默蜷缩起手指,满腔的期待与雀跃像被迎头泼了杯冷水。
本来她有很多话想说,现在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为了不破坏今晚原本的气氛,谈听瑟打起精神道:“你一会就走吗?”
“演出一结束就急着要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航班要两个多小时,你今晚回去的话到松城应该会很晚。”她藏起心虚,措辞小心且委婉,一副替他着想的懂事模样,“如果没什么急事,你可以明早再回去。”
陆闻别略一颔首,“我在这里住一晚。”
谈听瑟松了口气。
似乎这样就能把今晚的所有幸福瞬间在有限的夜晚中无限延长。
十几分钟后车开到目的地,这一次是司机替她拉开的车门。下车时她察觉到对方那一眼好奇善意的打量,于是抬眸朝司机笑了笑。
如果是对她和陆闻别的关系有某种误会,她乐在其中。
刚走进酒店餐厅坐下,经理就殷切地上前分别在两人面前放下一份菜单。
谈听瑟知道自己面前这份上写着的是营养师提前安排好的食谱,她没兴趣也不想在此刻翻开,只能努力维持着表面礼貌的笑,将菜单递还,“就这样吧。”
然而当侍者把那些东西端上来时,所有的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那一刻她甚至痛恨自己没把催吐的事掩饰得更好。
她握紧刀叉,指节泛白。
“这些就是全部?”
谈听瑟一怔,没有抬眸去看对面的人,垂着眼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嗯。”
下一秒,她隐约听见男人既轻且低的叹息,“每天都是这样?”
“嗯。”她半天都没能把食物送进嘴里。
几个盘子里盛着的食物种类丰富但分量很少,即便只是肉眼看上去也知道绝不可能满足一个成年人的日常代谢需要,更何况她刚跳完一支舞。
陆闻别蹙了蹙眉。
“铛啷”一声,叉子被重重放在瓷盘上,突兀地打破沉默。
“我不想吃这个。”谈听瑟任由冲动与任性发酵,黑白分明的眼直直望着他,“我想去吃别的。”
陆闻别神色未变,“你有自己的职业规划,那就遵循你自己的习惯。”
哪怕不健康,但他作为旁观者无权置喙,也不能贸然提出任何解决方式。
“只是因为我想也不行吗?”
“你想?”
她收回手搭在膝盖上,“今晚我想犒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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