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袖的连衣裙足够挡住绝大部分痕迹,但脖颈上还有吻痕,刚才被陆闻别紧紧攥过的右手手腕也还在泛着红。
谈听瑟拆下包上作为装饰的丝巾系在脖子上,又从包里翻出腕表戴在右手,勉强将红痕挡住。
一切收拾妥当,踏出房门前她忽然停住步子,垂眸看向手腕。
缀满细钻的手链依旧稳稳当当地挂在腕骨上,昨晚她仰躺着将双手环在陆闻别颈后时,它顺着手腕滑下来,像夜幕中滚落了一串星星停在她眼前。
然而那不是星星,只是刺伤她的碎石与荒谬的笑话,赤裸裸地嘲讽着她曾经的自作多情。
谈听瑟眼眶酸胀,试图扯下手链时坚硬的链条紧紧勒住左腕,心脏随之束缚紧缩,濒临破裂。
她用力一拉,尖锐的钻石硌着皮肤刺痛到极点,然后手腕上骤然一松。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直直坠入地毯,她随手将断开的手链扔到桌上,深呼吸开门离去。
……
“陆总,航班改签到几点?”
“……陆总?”
陆闻别蓦地回神,拧眉按了按太阳穴,“最晚能推到多久?”
“和对方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最晚只能改签成十二点那班才来得及。”
他看一眼腕表,“那就十二点。”
话音刚落,玄关处忽然传来密码锁解开的提示音,陆闻别动作一顿,挂了电话看向门口。明明面无表情,却无端显得阴沉。
聂显推门而入,定定看他一眼,语气复杂地开口道:“小瑟呢?”
“这事和你无关,我说了我会处理。”
“我去楼上看看。”
“聂显。”陆闻别警告似地沉声道。
聂显深吸一口气,被他给气笑了,“你处理,你他妈怎么处理?要不是人家家里人一通电话打到我这里要人,我还不知道你压根就没把人送回去!”
“所以这事与你无关,不需要你做什么。”
“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气氛倏地一僵,客厅里安静下来,剑拔弩张的两人一齐循声望向楼梯转角。
谈听瑟没有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慢慢地走完了最后一截楼梯,只是步伐有着难以察觉的迟缓。
她走到聂显身边,仿佛看不到这里还站着第三个人,哪怕那道目光令她如芒刺背,“聂大哥,我们走吧。”
“车就停在门口。”聂显忍了又忍,勉强朝她安抚地笑笑。
哪怕表现得再若无其事,她泛白的脸色与微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端倪。更何况她一直垂着眼没看他,脖子上还多了昨晚没有的丝巾,不用细想都知道绝对有问题。
他气得不行又格外愧疚。要不是他一时心软把人带来,事情说不定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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