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颔首:“昨儿叫你熬了一宿,这会子想必也累了吧?”——只不过良嫔神色尚可,倒不像是熬了一夜的样子……
卫嘉树心道,好在接下来,自有其他嫔妃轮流侍疾,等轮完了,皇帝应该就病愈了,“嫔妾还好。”
丽妃轻声道:“那你且安心回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本宫和贤嫔便是了。”
宣承熠虽不愿嘉树离开,但也晓得嘉树昨儿熬到后半宿才总算睡了一会儿,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时辰,还没睡足,丽妃和贤嫔就来了!
卫嘉树松了一口气,她朝着皇帝敛衽一礼:“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宣承熠闷着脸点了点头。
卫嘉树走后,丽妃和贤嫔便开始忙活着伺候皇帝更衣洗漱,伺候着喝药、用早点。
才填饱肚子,宣承熠便吩咐道:“姜永福,搬张炕几进来,再把奏折都拿进来!”
姜永福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万岁爷,您的龙体的要紧……”
回应姜永福的是皇帝冰冷的眼神。
姜永福吓得打了个寒战,“奴婢这就去!”
至于在旁侍疾的丽妃和贤嫔,就更是连劝都不敢劝一句。这可事关朝堂,嫔妃若是多嘴,往严重了说,那可就是干政了!
贤嫔眼明手快,连忙取了四五个鹅羽软枕搁在皇帝身后,让皇帝倚着,也能稍微舒服些。
剔红倭角四方炕几被搁在了拔步床上,宣承熠背后倚着软枕,炕几上被率先放了一沓贴了红签子的要务,至于其他奏折,因炕几小了点儿,便搁在了床头的长案上。
丽妃见状,便从太监手上接了徽墨,飞快给皇帝磨了一滩上好的红墨,然后将送到皇帝手边儿。
既然是加急要务,内阁学士自是连夜“票拟”,这会子只等着皇帝的“披红”了。
宣承熠细细看过奏折,又审视了一下票拟,瞧着问题不大,便飞快写下一行朱批。
“这墨有些淡了!”写出来的字迹,颜色比往日要浅了半分。宣承熠微微不悦。
丽妃连忙道:“臣妾再去磨浓一些。”
宣承熠神色沉定,目光分毫不移地盯着奏折,嘴上淡淡说:“叫贤嫔磨墨。”
丽妃脸色忽的有些难堪。
贤嫔见状,忙小声道:“丽妃娘娘先歇会儿,这些粗活交给嫔妾便是了。”
丽妃勉强笑了笑,“那我去外头盯着皇上的药。”
贤嫔伺候皇帝虽然不是最久的,但既能叫皇帝受用了这么些年,自有其本事。譬如说磨墨这点小事儿,丽妃虽说每日不知要阅览批示多少宫务,但磨墨这差事,都是交给贴身宫人,因此磨墨的技艺,丽妃自是不纯熟。
但贤嫔的手脚就分外麻利,她执着一支上好的红墨,飞快均匀地朝着一个方向研磨,时不时少量添水,动作之娴熟,只怕平日里也没少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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