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撇开柳皇后振振有词的诘问,二公主能遭柳云薇的残害,与她一时只顾追逐个人猎雁,枉顾二公主安危脱不了干系。
不曾想有生之年,竟然能得到太子殿下的一句“信她不是谋害端静之人”。
一时间只觉心底五味杂陈,呐呐着张了张口。
“不,不,太子殿下——”正不知该以何种心态面对楚朝宁为自己辩驳,方才还一副神志不清不敢出声的柳云薇登时像受了多大的刺激,“是顾寒苏搞的鬼!是她!一定是她……”
顾寒苏瞪大了双眼,身侧的许意棠也微微扬眉看了过去。
只有主位处暂且把楚倾颜情绪稳定的柳皇后,听到这话喉间不由又是一帧气血翻涌!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小姐……”那位被楚帝下令险些要粉身碎骨的侍女环翠也是一愣,实在没料到自家小姐眼下改了口供。
但是电光火石间,她反应过来自家小姐定是受了太子殿下对顾寒苏信任态度的刺激。
“请太子殿下——”情急之下,她先一步挣开侍卫的桎梏,手脚并用慌乱想爬到楚朝宁身前,却被许意棠似笑非笑的话语拦住,“环翠姑娘,父皇和哥哥都在这里,若你家小姐是清白的,何不给她一个自证的机会?”
言下之意,主子还没发话呢,你这个刚被楚帝勒令丢往万丈崖的下人先别整幺蛾子了。
环翠:“……”
不知为何,端静公主那双与往日一般纯净灵动的杏眼虽然映着浅浅笑意,可那笑,一时间只给她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
仿佛内心深处掩藏的秘密,在端静公主面前暴露得一览无余。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接触到楚朝宁投过来的淡漠眸色,柳云薇忽然间缩了缩脖子,方才的气势冲冲也在无形间化为虚无。
“端慧太子,孤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原定的一手好戏拜柳云薇所赐全毁了,本就心下焦躁的傅云泽,又与方寸大乱的柳皇后眸色对视,霎时安耐不住道。
闻言,许意棠面上闪过一丝嫌恶。
“皇侄都说不当讲了又何须再讲。”正要替楚朝宁回怼,一道表露不耐的懒散声忽然响起,“来者是客,总归是大楚的家务事,皇侄还是多注意些分寸。”
众人只觉眉头又是突突直跳:“……”
看您这背靠金柱、单手支撑下颌的散漫坐相,当真有把自己当成客人吗?
傅云泽本就不好的脸色又是一黑,强压下火气忽略主位处楚帝投来晦暗不明的探视目色,暗暗深呼吸挤出一抹得体的笑,“皇叔提醒的是,是侄儿僭越了。”
这魔头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是他太心急,一时忘却了此时决不能暴露与柳皇后的私下交易,差点被楚帝看出了些许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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