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红,顷刻把他白皙的下颌浸染个透。
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口,也是这般没有生机,死气沉沉被宫人抬走。
她的胸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压得她连呼吸都极其苦难。
以至于眼下,她着实分辨不出,到底这股悲愤至极的痛觉,是来自前世楚端静的记忆,还是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一旁的柳皇后全程保持高贵清雅,唇角微勾把她痛不欲生的反应尽收眼底。
很好,这小贱人嘴里抵死不认,面对无法更改的现实,反应倒是诚实得很。
也不枉柳承费尽心思才请动玄衣谷那位自视甚高的谷主,硬生生用无数珍稀药塑造出一具与楚朝宁一般无二的尸身。
“太子殿下!”有被禁军压住不得动的老臣,眼见“太子殿下”气息全无,有发须半包者承受不住打击,长叫一声气急攻心便晕厥过去。
剩下被禁军围堵的臣子,堂堂男儿偷偷气到抹眼泪的同时,想到一家老小还在死牢当中只能强迫不发声。
在场这群从来待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老匹夫个个敢怒不敢言,柳承只觉积压在胸口多年的郁气都顺畅了太多。
“诸位都看到了,我们的太子殿下已经随陛下而去,”他邪笑着开口,碍于少年的警告,只能歇了玩弄许意棠的心思,“诸位难道不觉得这天下之主,也该换人了么?”
说实话,柳承生得这副皮囊俊眉修目,属于温润君子型,可惜常年居于阴暗境况之中,肤色呈得是一种不正常的紫。
说话间,他一拂宽袖,居高临下一步一步逼近那把光鲜亮丽的龙椅。
眼底和面部都写满了蓄谋已久的狂热,把他那张原本清和的面庞衬托得愈发阴邪扭曲起来。
这一刻的柳承,或许浑身真有股睥睨天下的君王威仪,趁捂着自己唇瓣的宫婢不注意,许意棠拼劲全力挣脱开。
不顾嗓子的刺痛她大喊出声,“痴心妄想!”
没等脸色骤变的柳皇后有所阻拦,她心一狠调运内力,铆足劲登下高台,凭一腔孤勇抓住黑衣少年。
纤细的身姿被一身干净的素裙包裹,蹁跹长发在后膝起舞,义无反顾无视前方绝境,像极了飞蛾扑火。
“大人,大人您阻拦了他,您一定是好人!”许意棠实在绝望到底,慌不择路紧紧拉住少年的袖口。
“大人,您求您主持公道,”她像是感知不到自己的泪痕有多汹涌,愤愤指着那具担架道,“不是哥哥,他们害了父皇,他们杀了哥哥……”
“你住口!”
“是本座做的又怎么样?”
两道分别气急败坏和气定神闲的声音响起,那些被禁军以全族性命胁迫的老臣,面上皆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悲愤唾弃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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