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伤患,轻些的可以医了直接去继续作战,强势重的干脆直接堆在旁边,根本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一咽气立马用裹尸袋包了将人丢到扎营后方的乱尸堆去。
江闻岸没有力气去争辩什么,只能尽力先保全自己,他脸上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容:“劳驾,大夫,这里可有什么吃的?我实在饿得不行。”
那大夫刚给一个手臂被箭擦伤的士兵包好伤口,并未分多余的眼神给他。
“士兵们都不够吃,哪里轮得上你?”
江闻岸张了张嘴:“日前……才刚运粮草过来。”
“将军不用吃吗?都统,提督,分到下面来还剩多少?哪里轮得到你。”那大夫似乎还有点恻隐之心,指着不远处破烂的木桌道:“那儿或许有剩下的,你去看看吧。”
江闻岸满足了。
“谢谢。”
他捂着肚子,慢慢朝那儿走去。
他掀开粗布盖着的桌子,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锅里还剩几口稀粥和几瓣被撕碎的馒头。
不知放了多久。
旁边是一个接着一个排队进来治伤的士兵,大多只是轻微的皮肉伤。
而另一边是躺着不断发出呻yn声的士兵。
这方营帐不小,满眼看过去一团又一团白色混着红色的人堆却让此处显得逼仄。
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慢慢地,慢慢变得微弱。
一边是静静等待死亡降临的人,一边是麻木沉默排队等候治疗的人。
原来军队沦落到征兵征到燕京去的地步,前线却如此草率地对待人命。
江闻岸往嘴里塞着馒头片,放入口中嚼了两口便开始吞,干巴巴地卡在喉咙里。
他捧起锅仰起头,将终于带有一些湿润的粥倒入喉咙里。
“让开,都让开。”
忽而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帘帐被掀开,外边火急火燎闯入一人来。
江闻岸抬起眼来,与梁子卿四目相对。
梁子卿满脸疲惫,眼底乌青,看到他也很震惊,“你怎么在这儿?”
还未待他说话,梁子慈已经走上前去将他按在椅子上,为他号脉。
他劳累过度,且连着几日未曾进食,现下显得很虚弱。
方才的粥和馒头虽然不足以填饱肚子,但在此时对江闻岸来说已是一种馈赠,他感觉胃里好歹有点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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