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竟果真下起了雨,雨丝打在窗子上,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手臂上的禁锢无法忽视,沈延还睡着。
身子虽累,然而清爽,想来是延延给他清理过了。
江闻岸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袋来,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来。
这是靳言事先给他的,只要喂沈延吃下,几个时辰之内他都不会醒来。
即便是提早醒来了,他也难追上,只要进了弄雪阁,便是永恒的离别,他再也追不上了。
江闻岸撑着身子起来看他完美的睡颜,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脸。
被触碰的时候,他像是有知觉一般,在睡梦中寻找着身旁的人拥紧。
江闻岸将丸子轻含在唇间,低头渡给他。
遇水慢慢溶化,箍在腰间的手臂也有松缓之势。
江闻岸留恋地再次亲吻他,小心翼翼地撬开他的手,穿好衣裳,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
门打开,一场雨使得秋意更浓,寒意侵身而来。
他回头看了床上安静躺着的人一眼,踏入雨帘之中。
而此时,皇宫偏远无人问津的角落,弄雪阁里,靳言正在等着他。
*
沈延觉得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但算不上多舒服,心里总是不安稳,醒来时果然见窗外天已大亮,而身旁空荡荡的。
“先生?”
无人应答。
室内空无一人,除了遗落在地上的婚服,先生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身旁的位置没有多余的温度。
“先生?!”
沈延心慌起来,顾不得穿好外袍便往外跑。
门被猛的拉开,急急的风卷着最后一丝湿润的雨拍在他脸上,雨中的人一动不动地站着,浑身已经湿透。
雨终于停了。
这场雨下了一夜,江闻岸就在雨中淋了一夜。
他想让自己理智一点,可是无论身上的寒意如何提醒内心要保持清醒,他仍然舍不得沈延。
同样的雨天,弄雪阁里的人也等了一夜,秋意染了一身,唯有窗外滴答的雨声为伴。
他没有去。
“先生!”沈延不管不顾闯入雨帘之中,竟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先生,你怎么跑出来了?”
江闻岸没说话,浑身僵硬地看着他,只有睫毛上承载水珠不堪重负落下时才偶尔眨一下眼。
沈延搓着他的手,只觉冰凉僵硬。
心中实在心疼,“先生,怎么了?”
江闻岸不说话,他便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我昨夜做得不好,让先生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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