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王宇彤就哑然失笑,尽管那笑容带了点苦涩的味道。
“你知道吗?所有听说我要离婚的人,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地指责一通,就是苦口婆心地规劝一轮。可他们也不想想,好端端的,我干嘛要闹离婚啊?”
在人际交往关系中,往往越是抱着窥探他人秘密的小心思,越能逼人把心门关上。而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却往往能激起他人的倾诉欲。
“上一回在这里,我喝醉了,别说来电了,一条微信都没有。等我早上到家时,他竟然暴跳如雷地指着我的鼻子,问责我的彻夜不归。过后我才知晓,那晚……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到这儿,王宇彤自嘲地苦笑一声。
“我那时候想,他若只是钓只鸡玩一玩,逢场作戏什么的也就算了!可事实上呢?他要找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偏偏……偏偏是罗玉萍!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畅叫扬疾的酒吧里,因为远离吧台和中心区域的缘故,呆在昏暗旮旯里的两位倒也不觉得吵闹。
“以前读书时,我也没发现她如此厚颜无耻啊!”无须在场另一人的肯定,王宇彤又急着摆手否认。
“不不不!没脸没皮是一方面,最最重要的是城府深、机心重。几天前,她拿着B超单找上门来,说她肚子里的是个儿子,特意跑去澳门的医院检验的性别。”
“阿彤,”聂媶喊了声。
“嗯?”微醺的王宇彤抬眸,定定地看着那张微笑着的脸。
“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罗玉萍和你……先生挺般配!我是说,你值得更好的。”
言毕,王宇彤就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又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聂媶只是伸手轻拍她的背,没再开口。
良久,抽嗒的肩膀平息了下来。
“谢谢你,阿媶。”
程域将一头湿发吹干,关掉了“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坐在床沿,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卧室里开着冷气,窗户紧闭着,窗帘也拉上了,可这并不妨碍他清楚地听见大自然的惊雷之声。
他记得儿时的某一日午后,他在家中睡午觉,突如而至的狂风暴雨,伴随着行雷闪电把他从睡梦中惊醒。被吓懵的小孩赤着脚滚下床,哭喊着找妈妈。
那时的程母,乘着儿子午休,驾车前往离家10公里外的超市采购。然而,一场风暴把她困在了商场。心急如焚的程妈妈跑到柜台,借了座机给家里打电话。
一楼的固话铃声响起,勇敢的小程域小跑着去接,快够到话筒时,惊天的落地雷劈中地面。一只小手急速地缩了回去,小小的身躯蜷曲在地上瑟瑟发抖。
狂风咆哮、骤雨奔腾,黑压压的天空仿佛随时能坍塌。时不时划破苍穹的道道闪电,照亮了倘大寂寥的别墅和空无一人的花园,还有不远处被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的大树,整个氛围犹如恐怖电影里那般阴森诡异,再加上紧随其后而来的雷声,吓坏了只有5岁多的小男孩。
“嘭嘭嘭~”清脆的拍门声把程域的思绪从久远的记忆里唤了回来,他这才想起这屋里头还有另一个需要呵护与安抚的小宝贝。
“nbs; Cad,我害怕。”聂子荣抱着随意卷成团的小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门外。
“阿B不用怕,我在呢!你先等等,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房门虚掩着,程域拉开衣柜捡了条内裤穿上,再胡乱地套上一条外穿的短裤。
“好了,我陪着你,快点睡吧!”
黑暗中,聂子荣悄悄地往里挪了挪身子,紧挨着程域。自从他记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大男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他感觉新鲜又兴奋。
“程域叔叔,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勇敢?”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怕打雷和闪电啊!”
“这很正常!大部分的小孩都会怕,我小时候也怕。”
“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
聂媶和王宇彤向陈航道别,走出清吧时,雨已经停了。
“刚才下雨了呀!”王宇彤看了眼湿漉漉的大街说。
“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聂媶捏了下车锁按钮,不远处的黑色卡罗拉就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哔”。
“不麻烦了,不顺路。”她甩甩手,“我打车就行,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到家后,没在房间里寻见程域的身影。不过,他此时所在的位置却不难猜。
聂媶分别抬起左右手,凑到腋下闻了闻,没有异味,可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拿了身干净的衣裳去浴室冲了个温水凉。
程域是在半夜醒来的,他轻手轻脚地把放在他胸口处的小手移走,又把勾着他大腿的那只脚拨开。
背对门口睡得正香的聂媶,迷迷糊糊中感到身后的床位轻微地陷了进去,随后,软糯的娇躯被拥入宽大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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