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徐兰庭死死将人按住,他压着翻涌的阴鸷,咬牙,“陈竹在哪儿?”
沈知夏偏头吐出一口血水,“这么想知道啊。”他阴森一笑,“要是我就是不说呢。”
两人脸上、身上都受了伤,他们像两只失去理智只会撕咬的兽类,闹得狼狈不堪。
徐兰庭手下的力道渐渐加重,他的忍耐,正一点点耗尽,“陈竹,在哪。”
“呵,徐兰庭当初人家对你死心塌地的时候,你跟个人渣似的将人家抛在脑后,现在知道后悔了?艹,你以为人还会在原地等你么?”
这番话,是沈知夏对徐兰庭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
当初不知道珍惜,等人离开了又百般纠缠,不是犯贱是什么?
沈知夏能感觉到徐兰庭的动摇,他挥手推开徐兰庭,一拳砸在徐兰庭那张招摇的脸上。
男人竟没有反抗,或者说,已经懒得跟他扭打。
徐兰庭捻去嘴边的血丝,他衣襟上、袖子上都是血迹,脸上也泛着青紫。
舟车劳顿的缘故,男人眼底一圈深深的乌青,神色憔悴,眼底压抑着偏执和疯狂。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沈知夏见过对方在酒桌上谈笑风云,见过他的斯文得体,见过他面对危机时的雷霆手段。
却从来没见过徐兰庭这副鬼样子。
沈知夏不遗余力地敲击着徐兰庭的理智。
“你不是想知道陈竹在哪儿么?”他如同恶魔般,笑着靠近。
沈知夏俯身,在徐兰庭耳边轻声说:“我确实见过他。不过很可惜,徐兰庭你来得太晚了……陈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金发小男孩。”
他低声说:“我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他会等陈竹下班,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哦——他们还会在无人的角落接吻呢。”
徐兰庭诡异的平静让沈知夏仍不尽兴,他接着说:“这个时间点,陈竹应该还在那人怀里吧——”
话音未落,徐兰庭骤然暴起,将沈知夏一把撂倒在地,他眼底已经一片漆黑,俨然彻底失去了理智。
沈知夏挨了重重的一拳,耳边甚至一阵嗡鸣。
但他却快意地笑起来,他嘲笑着徐兰庭的狼狈,仿佛也在嘲笑当初的那个自己。
“活该,你他妈活该。”
“不过,你确实应该亲眼去看看,”沈知夏笑着,说,“去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将陈竹推入别人怀里的。”
***
“哥哥!”金发男孩一蹦,猛地冲进少年怀里。
或者说,不是少年了——如今的陈竹已经长出了丰满漂亮的羽翼,在苦难的岁月里,沉淀出如竹般的清幽。
少年曾经单薄的肩背,如今隐隐有了成年人的宽阔。骨骼匀亭,挺拔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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