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确不是大事。”宋正修应变自如,悠悠道来:“不过是草民去年冬日正好前往澄江之源的昆古山脉游玩,发现几处雪山峰隐有断裂的迹象,还遭遇了数次雪崩,故猜测今年高山融雪要比往日要严重许多。”
姬慕清佯作惊讶,“未想宋先生也在那灾祸中受了难。”
宋正修神情微滞,勉强笑道:“将军何出此言?”
萧北辰听此也皱起了眉头。
“不瞒先生,舍妹在昆古山脚有处牧场,去年冬日不巧被山上的雪埋了个彻底。牧场工人惊怪此事,便上山查看,却发现山上裸石有炸药的使用痕迹,然而近些年昆古山脉是严禁矿石采挖的。”
姬慕清的眼神逐渐锐利,“消息传回王都,本将军便猜测这高山融雪怕有人为影响,前阵子才刚急忙派了人再次去查看。但回报说那山坡已回暖化雪,什么痕迹都被雪水冲刷了个干净。”
这一番说辞分外真切,宋正修心里咯噔一下,桌下的手紧握成拳。而萧北辰在他说的第一句话就知这是胡编乱造,但最后也只是继续旁观,并不打算揭穿。
对于姬慕清来说,无论宋正修这次初露锋芒有无暗招,他这一番陈词已将这人的功劳夺去了大半,且还会将众人的目光全部转向尚有隐患的高山。这样宋正修想仅凭拓宽江道的建议就谋个官职的愿望便不能得逞。
见众人各有思绪,姬慕清又道:“这水位暴涨是天意还是人为我们暂且不深究,但本将军在此之后特意去请教了善观天象的隐世贤者。”
徐恒此人似乎是极信这种隐士和高人,此刻急忙回过神问:“可是又有灾祸?”
姬慕清不慌不忙:“说是南边回暖得快,但北边似还有初春寒潮南下,在此地相遇形成磅礴大雨。本将军觉得贤者所说有理,故再三请求太子殿下同工部交涉,加筑江岸再防洪灾。”
萧北辰:“……”
徐恒听此眼睛一亮,“姬将军,不知这位隐世贤者可是在临州境内?”
“既是隐世,自是不愿轻易露面。”姬慕清摇头,介绍道,“是家父年轻时偶遇结交的,前不久正好从江南北上王都,路过姬府讨了杯水喝,提点了几句又悠然往东去了。”
“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徐恒负手轻叹,随后审时度势,保证道:“所幸工部已经开始动工了,这几日下官便常去督工,定在三月前垒高一丈!”
姬慕清郑重点头:“辛苦徐大人了。”
徐恒摆手,“将军言重了,这是下官职责所在。”随之他瞧了瞧窗外,恭敬道:“时辰已晚,殿下和将军不如在府中用午饭?”
“可以。”姬慕清笑道:“说起来,本将军和殿下从未尝过江南的味道。”
“姬将军尽管放心,”徐恒拍了拍胸脯,“下官特意请了酒楼的大厨,定让殿下和您尝鲜。”
紧接着他打开房门准备去安排,走前拉上了宋正修:“宋先生也随我走吧。”
姬慕清满意地目送两人离去,人走远后,才拿过茶水湿润方才滔滔不绝的口舌。
安静看完整场戏的萧北辰终于开口:“牧场?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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