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环也太大了,这些年相处下来,她记得李轲分明不太喝酒来着,唯一一次见到还是上回拿了院试案首之时的簪缨宴。
“想哪去了。”李轲没料到她竟然这般理解,正准备多说两句,就听到白夫子准备上课了。
书法课与旁的课不同,若是教八股制文,夫子一人讲解便是。但此刻却是习字,单凭夫子口授毫无意义,甚至夫子亲身写字亦是只能给学子们借鉴一番。唯有他们亲自写上几排字来,再由夫子点拨,如此方能有些进步。
先前几堂书法课便是如此,先由白夫子写上一纸字,再由众人观摩,继而自行领悟尝试。撇开自始至终都被称赞的李轲不说,梁乐那一手字经过白夫子指教,竟也有了些进步。
那酒葫芦此时已然空了,白夫子喝了满满一壶酒,不论是否为烈酒,此时已然有了些醉意。但接下来却不如往常那般,他并未提笔。
扫视一眼学堂中的学子之后,白夫子走到门外,竟拿了一堆茶具进来,复又拎着一坛子酒。
他将酒坛面上那层红布揭开,一瞬间酒香溢满整间学堂:“这酒名为桂花酿。你们这些小娃娃往日里那些字太规矩了,是该喝点酒破破桎梏啰!”
白夫子此刻分明已然有了醉意,脚步虚浮,但双手却稳得很,将坛中酒倒入不多不少的二十六只杯子中,一滴未撒,每只倒了八分满,聚在一处,水光潋滟,层层涟漪直要往人心里荡去。
见所有学子傻坐在原地,白夫子眼尾垂下,似是对他们的木讷有些无奈:“愣着干什么,一人来拿一杯。”
“先生是要我等饮酒?”
“院规不是不允我们喝酒么?”
“这酒闻着倒香,我往日竟从未尝过。”
“跟着白先生,可真是沾光了啊!”
……
梁乐唯一一次喝酒就醉得不省人事,见了这酒,她心中半是好奇,半是担忧。
迟疑着走上去领了自己的那杯酒来,她凑近闻了闻,有股甜腻的桂花香气,想来是采了前几月大盛的桂花酿制而成的。
这种酒应当不会太烈吧!
她盯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将唇贴上杯口,稍稍抿了一下。
好甜!
比橘子汁还好喝!
特别的味道让梁乐眼睛一亮,眯了眯眼睛回味着舌尖的香甜之感,准备再喝一大口,却被身旁的李轲拦住了。
李轲领了酒回来就见到她在偷偷喝,像是见到了什么难得的美食的模样,双手捧着杯子舍不得放开。他拉住梁乐的手腕,不让她的嘴唇碰到酒杯:“上回不是醉了?莫要多喝。”
梁乐刚刚发现这酒的美味,一时舍不得撒手,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舔了舔方才抿酒时留在唇边的酒水:“我没多喝!只抿了一点点!”
她确实不敢多喝,万一在这儿喝醉了,不甚暴露自己身份,那后果可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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