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再过合适的一句反问似乎让对方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时气血上涌,被她这句话直接气?的吐了?好几口血。
但面前的白衣郎君尽管吐了?血,脸色苍白的厉害,可目光一直落在郑文的身上,眼神紧紧地盯着她,在郑文退后一步后,他?甚至上前了?一步,竟然让郑文觉得?对方的眼神都含着一些执着。
阳光撒在对方的面上又多了?一份脆弱感,他?身体应该不是很好,或许一直都不是很好,不知怎的,郑文突然有这种感觉。
血落在青砖地上,滴落在白衣上,青年身旁的那位仆从面色有些担忧轻轻地叫了一声公子,却仍旧不住上前阻拦。
郑文听到这声称呼微微愣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些熟悉,耳旁响起了一些声音,环绕在耳侧,她怔神之际,就看见那位白衣郎君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她的衣袖,轻轻地唤了一声,“阿文。”
似乎叫了百遍一样熟练而自然。
这道声音就像一道春雷,打在郑文的耳旁,直接在她脑海中划出一道声音,似乎有无数的画面猛地从被封存的记忆中涌现出来。
在镐京城外第一次真正见到对方时的惊艳,上元灯节时她被挟持时对方轻描淡写地转身,还有犬戎来袭,他?们在逃难中于秦岭相处十数日,她用自己的血液养了对方那么多天……所有的记忆好像都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斑驳起来,一切都成了?黑白画面。 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定留在一副画面上,这是她在脑海中有关对方的记忆最为深刻的场景。
——郑氏阿文,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往鲁地?
在一个朝阳温暖的秋日,一位郎君骑马而来,一双雪狐似的眼眸也被映入了橘黄色的朝阳日光,青年面上神色被阳光模糊了?,可她却觉得?对方面上应该很期待,或许还有些紧张。
郑文恍惚了?一下,过了?好久思绪才从记忆中被拉扯回来,面前的青年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袖,目光落在她的面上,似乎带着执念一样,给人的感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凸起的手指骨节已经泛白。
郑文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描绘着对方的眉眼,心中却是难得的平静,心想。
原来记忆中马上的那位青年长这副模样啊,没有她记忆中的那般意气风发,百年过去,眉宇间反倒是多了?一份阴郁。
怪不得?第一次看见这位白衣郎君时,她便觉得?好看,事实上,一个人的审美真的很难改变,可是就算再过心动,也已经是过去,她的一颗心早已经在几百年的沉睡中停止了跳动,现下见到公子奭,更多地也只是单纯的感叹,原来不止她活了这么多年,那位当年身体孱弱的鲁侯王孙也实现了长生,可能是因为当年在山中她用血喂了?对方那么多时日。
其余地,无能为力。
她的心中再难起一丝波澜了?,记忆中的那些事真的已经变成了?过去,她现下再回忆起来也仿佛在看别人的故事,时间真的能磨损一切,包括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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