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乌黑的瞳眸撞入她眼中,坦诚地表明,最后一句是刻意的附加。
宋意情险些拿不住茶杯。她及时移开眼,不去看这轻易让人失魂落魄的眉目,韩异廷瞄到她被鞋箍得发红的脚。
在现代时宋意情不常穿高跟鞋,哪怕遇到正式的会议与客户也是一双平底鞋便能打发,哪想到这位大小姐却一排高跟。刚穿上时她只觉得像在踩高跷,平衡能够勉强维持,就是不太利索。还好这鞋底很软,尺码合脚,不至于受罪,可站了那么久,再合脚的鞋,还是在脚背留下痕迹。
“难受吗?”
他在她面前半跪,将她的小腿抬起,解开鞋上的扣。
得见天日的脚趾头露出来,宋意情下意识活动:“还好……”脚背上轻轻一圈压痕还是出卖了她。
趁着四周无人注意,韩异廷的手掌捏住她的脚尖,珠圆玉润的脚趾放在手心。这个时代裹小脚的门户已经不多了,特别宋家还有留洋的背景,更崇尚自由开放,宋意情的脚不算精致小巧,却也无人说得什么。他轻轻地捏住,按揉几圈。
“这样会好点吗?”
被不熟悉的男子握着脚,哪怕他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宋意情仍有些不适应,甚至脸上有些发烫。就算是她生存的地方,也不会轻易把脚交给别人捏住,哪怕是在商场试鞋。这个动作从来属于亲密关系之间才会做的,韩异廷却如此自然。
不得不说,他按摩的手法十分到位。
手指有力却不至于将她捏疼,脚底的神经很多,她又怕痒,稍有不对便会吃痛地喊出声,或是痒得难忍大笑。哪一种反应在现在的场合都不适宜,他拿捏分寸,放松了她脚上所有不适的部位。这只结束,又换另一只。
斜扣归位,他站起来。周围时刻关注的佣人早就准备好湿毛巾,及时送上。
“谢谢你。”
韩异廷正要说话,新的访客到来。正巧又有端着酒杯的人趁机打断他们,想拉韩异廷到旁边私谈,他将那些无意义的客气咽回去,用眼神与她暂别。
宋意情照例接待来宾,收下他们送来的盆栽苗,让如珠收到一边。
其实她也大约知道,为何这葬礼的名目如此荒谬,来客却依旧可以布满大厅。望着布满长桌的糕点食物,二楼的棋牌室座无虚席,端着酒杯的人窃窃私语,原主决定举办这场宴会时,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是个葬礼。它可以用来祭奠所有东西,铃兰、百合、雏菊,没有区别。
她想看的,无非是谁会出席,谁向她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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