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北听了这话,垂了眼睑,继续看书。
太久的静默之后,在顾云筝已经放下这话题的时候,他又徐徐地道:
“可是这日子总要过下去。怎么过?”
她怎么知道。腹诽后,顾云筝想了想,微笑道:“我尽力做侯爷的贤内助吧。做不好的话,侯爷再做定夺。”
“行啊。”他丢开书,眸子熠熠生辉,“就这么过吧,好歹能坐在一起说说话,做个伴。”
这话细想的话,其实很让人沮丧。
他转去洗漱更衣。
顾云筝依然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书,没心情看。
过了一阵子,他的语声从里间传来,“你这些东西,能不能拿出去?”
“什么东西?”顾云筝转入里间。
霍天北已经歇下了,见她走进去,指了指床头一层层小抽屉,又指了指贴着墙壁的床里侧的十锦架。
十锦架上放着粉彩花瓶、珐琅果盒、描金匣子等五颜六色的物件儿。顾云筝歉然微笑,“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的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半跪在床头,耐心地拉开小抽屉来看,“前两日才看过,除了剑谱、几把匕首也没什么啊。”
“架子上放些常看的书,抽屉空出来。不是剑谱就是匕首,害得我做梦都是打打杀杀。”
顾云筝忍俊不禁,又不确定地道:“现在就收拾出来?”
“嗯,现在也不乏。”
“好。”顾云筝一面手脚麻利地收拾,一面怪丫鬟怎么这么勤快——哪儿都是纤尘不染,害得她想抖落他一头一脸灰尘的想法成了泡影。
他看着不顺眼的东西,全安置到了外间的柜子里。她又去抱来一大摞史书,按照朝代排列出顺序,整整齐齐码放在架子上。
也不知道他会留宿到何时——这样布置完看起来很不错,她很想切实感受一下。扶着十锦架喟叹的时候,听到置身于她双膝与十锦架之间的他又有了不满之处:
“这床帐颜色不好,俗气,要换上雅致些的。”
霍天北一面打量一面流露出嫌弃的眼神,“床也不好,不知道几两银子买来的,明天也要换。”这院落、这居室,也只有她还算顺眼。
顾云筝低下头去,认真的、恼火的看着说话的人。她忙了半晌,他三两句话就要把床换掉——这是把她当傻子使唤呢?
霍天北对上她恼火的视线,看到她恨不得连鼻子都要皱起来,小腮帮也鼓鼓的,十足的要炸毛的猫儿样子。
知道别人想把她毒死的时候,她都慢条斯理的应对,一丝火气也没有。这时不过是费了一点点力气,居然就气成了这个样子。
他缓缓笑开来。
顾云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两下,勉强按下了用膝盖撞他肋部的冲动,转身准备甩手走人,也铁了心再也不理他了。
就是这时候,霍天北握住了她手腕。
看似随意,实则很有技巧的手法,拇指轻轻搭在她脉门上,随时能够将她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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