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家的赶到温蕙的院子,那院子也已经亮起了灯,孙婆子给她留了门:就觉得姐姐该来了。
内院里若没有明确辈分,按着身份高低而不是年纪称一声姐姐,便没错。
刘富家的也笑道:有劳姐姐了。
孙婆子笑眯眯: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别这么见外。
刘富家的进了屋,青杏、梅香都已经穿戴整齐在忙碌了。这的确是比温家的丫鬟有样子得多了。
见她来,都唤一声刘妈妈,说:姑娘已经醒了,正洗漱。
刘富家的道声好,掀开帘子进去。
温蕙已经洗漱完,披着衣服,银线打着哈欠给她梳头。
刘富家的过去低声说:你精神些,别叫陆家的丫头小瞧了。
银线一个哈欠没打完,硬生生咽回去。温蕙扑哧一笑。
我的姑娘,别笑。刘富家的无奈,今日国祭,可不能笑啊,千万憋住了。
她家姑娘性格直爽心思简单,缺点就是实在太爱笑了。
温蕙忙道:知道,知道。
刘富家的又出去打点,却发现早饭也摆好了,孝服也准备好了,实没什么她能做的了。
陆家的丫头实在调教得好,其实没有什么她能插得上手的。刘富家的觉得自己的存在实在鸡肋。
如果这只是她自己的差事,她大概便会求去了,毕竟没脸吃白饭。可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这是姑娘的事。
离开江州前,夫人和大奶奶反复嘱咐她和银线,一定要在陆家站稳脚跟,万不能使温蕙屋里全是陆家丫头的天下。就姑娘这简单的小脑袋瓜,可不得被她们哄得眼盲耳聋的。
用过早饭,大家纷纷穿上孝服。
银线还是不开心。温蕙一直安慰她:这不是没办法嘛,想开点。跟皇帝爷爷比,咱算个啥?就是公主正成亲,也一样得脱了喜服换孝服。
唉,这姑娘,心真大啊。
不过心大也有心大的好,不会因为那些针头线脑的小事便成日里自寻烦恼。
刘富家的决定,她先好好观察、打听,看看陆睿房里那个玉姿是怎么个情况。等温夫人来了好跟温夫人汇报。至于跟温蕙怎么说,怎么教,就是温夫人的事了。
都收拾好了,便出门了。
青杏前面打灯笼,银线后面打灯笼,刘富家的挽着温蕙,一行人往上房去。
上房一片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年轻的丫鬟穿着素麻孝衣,多出了几分俏丽。只过于安静无声,感觉诡异,让温蕙无端地有些害怕。
陆夫人已经收拾停当,她发髻简单,素面朝天。素麻孝服映得她脸庞反倒年轻几分。
从前必定是个美人,即便是现在,其实依然是个美人。只是有了年纪。
待温蕙行过礼,陆夫人道:男人在外面祭,我们在里面。先随我去请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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