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又晃动起来,还间杂着温蕙不满的嘟囔。
不公平。
你一直都有。
我才刚有。
唔唔
声音被堵住。
小别胜新婚的夫妻容光焕发,叫人看了都嘴角含笑。只一对璧人一起去给陆夫人请安, 也入不了陆夫人的眼,陆夫人眼里就只有璠璠了,抱着哄着,真真心肝宝贝。
待陆夫人把璠璠放到地上,璠璠张开双臂晃晃悠悠过来。小孩子走路踮着脚尖,有种要摔倒的感觉。陆睿忙伸出手去。
璠璠行云流水地晃了一个弧形的轨迹,完美地绕过了他,直奔温蕙:娘~扑进了温蕙的怀里。
陆睿:
大家只笑得不行。
一家人坐下说话。
陆睿这次从余杭回来,是与人结伴回来的。
他道:是赵府台的表侄。
温蕙现在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一听这关系,便知道:是泉州林家的?
赵府台的母亲是泉州林氏女,当初温蕙及笄,陆夫人请了她作正宾。两家走得颇近。
梓年兄是准备去京城参加春闱的,他半年前就出发了,一路慢悠悠边走边看。到了余杭赶上秋闱,就想看看榜再走。余杭的邱府台设宴招待新举子们,他也去了,便认识了。交谈起来,是个颇值得一交的人。陆睿道。
温蕙下意识地说:这位林公子,学问一定也很好吧。
温蕙自然而然地觉得,学问很好的人,自然也会跟学问很好的人互相欣赏,彼此水平差不多,才能玩到一处去。
陆睿是浙江解元,他觉得值得一交的人,理所当然也该是学问很好的人。
不料陆睿却摸摸鼻子:梓年兄的学问咳,还行吧。
温蕙:?还行,那不就是不行吗?
陆夫人直接道:说吧,他长于何处,让你喜欢?
特特地与母亲妻子来说,自然是因为陆睿与这林梓年十分相投,真当成个朋友,才想着告诉家人的。
陆睿道:梓年兄的志向就不在科举,读书也就是为个出身。
只要有举人的功名在身,一家便不用缴税,见官也不必拜。甚至还有人带着资产来投靠,挂在他名下避税。所以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
若中了进士,那便是人尖子了。
陆睿道:他是个走过很多地方的人,他还出过海。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光。
温蕙看到了。她喜欢那光,又害怕那光。太亮,让人觉得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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