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乱, 你跟妈妈去祖母那里玩去。温蕙把她教给她的教养妈妈。
璠璠道:我先去给爹请安,再去找祖母玩。
璠璠和自己的父亲很亲密。
因为她是陆睿目前唯一的孩子, 得了陆睿初为人父全部的爱。
也因为陆睿是个腹有诗书的人,他总能给璠璠讲许多有趣的故事, 璠璠喜欢听,总缠着父亲要听故事。
温蕙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
璠璠牵着妈妈的手去了。
院子里有些乱,丫鬟们来来去去。
因余杭常有雨水, 偶晴天,大家便趁着阳光好晒东西。
尤其是, 陆家马上就要动身往开封府去了,温蕙还得整理整理,哪些带去, 哪些封存留下。
她低头看了看摔裂的泥娃娃。
捡起来,颜色都几乎褪尽了,得仔细看才看得出来是个男崽崽。
温蕙问:这哪来的?
丫鬟指着箱子:这箱子里的, 我正收拾呢,大姑娘拿起来一个。
温蕙走到箱子旁弯腰去看:这都是什么?
掏出来一个九连环,都锈了。还有一个也是颜色褪尽的泥娃娃,应该和刚才那个是一对儿。
丫鬟看了看箱子编号:是您嫁妆里的东西。
温蕙诧异,再扒拉扒拉,都是些根本无用的杂物。但有一两样眼熟,终于想起来了:都是我小时候的东西呀。
掏出那个褪色的泥娃娃,仔细看,是个小囡囡。
温蕙想起来,这是她小时候很喜欢的玩具。
青州的童年是多么快乐啊。
只是时光飞逝,那些快乐就像泥娃娃身上褪尽了的颜料,不使劲去看,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我都不知道,竟还带着这些东西过门了。她失笑,都扔了吧,没用了。把箱子好好擦擦晒晒,别生霉。
丫头应了,抱着箱子去扔东西。
温蕙站起来,看看天。
难得的晴天,碧空如洗,看着让人心胸畅快。
她很期待前往开封府。
她其实一直都向往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只是做不到像男人那样,一走便是一年。
缠身的事太多了,哪里走得了。被独自留在家中,又忍不住生出怨恨。
真难。
女子也不可能随便出行。有些人家,便是丈夫在外为官,婆婆不许的话,妻子也不能跟去。
只能含着恨,替丈夫在婆母膝下尽孝。
过几年丈夫回家乡探亲,带着三两妾室,四五孩儿。
夫妻再见,至亲至疏,相敬如宾。
真难。
温蕙若想去别的地方,现在是跟着公公,以后等陆嘉言取了功名,做了官,便可以跟着他。
作陆嘉言的妻子自然要受许多约束,但同样也享着许多好处。温蕙还是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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