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到陆夫人,陆睿的目光在院中诸人脸上扫过。
也都是不熟悉的面孔。
陆睿的目光更加冰凉。
他没有再理这腌臜婆子,走到正房前面,正欲上台阶,房门却开了。
杨妈妈站在门口,低声道:公子,夫人睡了,莫扰她。
陆睿点点头,道:厢房说话。
杨妈妈带上门,跟他去了厢房。丘婆子犹自跪在地上,待厢房的门关上了,才匆匆起来,招了丫头:去,赶紧告诉老爷去,公子又来了。
厢房里,陆睿问:母亲如今身体是怎么回事?
杨妈妈道:是伤心过度,不思饮食,所以虚弱。倒没有病。
陆睿问:何人诊治?
杨妈妈道:一位姓王的大夫。
陆睿问:为何不找常大夫?
杨妈妈道:常大夫不止是大夫,也是公子友人。夫人如今的样子,不想被家里的亲戚朋友知道。
陆睿问:王大夫怎么说?
杨妈妈道:休养调理,不气不怒,注意休息。
陆睿点点头,又问:蕙娘生病,是找的一位胡大夫,为何也不找常大夫?
杨妈妈垂首道:找过,那个时候常大夫不在开封城。
怎么这么巧。陆睿抿抿唇。
上院的丫头怎么全换了?他诘问。
杨妈妈垂首:因夫人的缘故,老爷迁怒,把我们都罚了。我如今也不管事,只照顾夫人。都是丘婆子在管事。
丘婆子在陆睿的眼里,就是从眼睛到全身都腌臜。
这样腌臜的婆子,怎能在他母亲的身边。母亲只会比他更受不了。
他临去前,盯着陆夫人卧室的窗户半晌,才转身。
陆正听到丫头禀报,只道:知道了,让丘家的机灵点。
怎么样也是不可能阻止儿子探望母亲的,只能指望那几个放机灵,别露出马脚。
陆睿晚间见到了平舟。
平舟眼角都是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元儿几个,都不在开封了,追不到了。他道。
他垂着头,尽量压着情绪,平静说话。
身为奴仆,便是这样。
不仅自己没有人身自由,甚至生出来的孩子,从在母亲腹中存在时开始,就已经是主人家的财产了。
发卖、转赠,导致亲人分离、永别,都常见。如果一家子整齐着一起卖了,都是幸运的。
还不能有怨怼。
陆睿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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