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问:没有我,你可安稳?
小安啐道:别小看我!
霍决笑了。
十来国来朝,举朝震动。
然而除了外国使者,和小安从霍决那里接过来的几船献给皇帝的财物,霍决本人和他的船队并没有回来。
他带着他的船队又出海了,只给淳宁帝留下一份奏章。
淳宁帝读完,沉默了许久,抬头问:他是不回来了?
小安跪在皇帝面前,道:红毛番进攻琼州,哥哥率兵相抗,保下了琼州,在海上为陛下尽忠。
淳宁帝忽然落泪。
我并没有并没有疑他。他道,他为何
小安沉默了许久,道:哥哥与我不同,他大概从未甘心于做奴仆。
纵权势再大,身份再贵,纵可以在皇帝面前自成一声臣,也改变不了阉人不是臣是皇帝奴仆的事实。
淳宁帝沉默许久,点头:是,连毅是这样。
皇帝的目光恍惚了起来。
当年,明明只是个富贵闲人,王府庶子,尽日里,只想着扯扯嫡出哥哥的后腿,争争宠。
后来怎地就走到了御座之上?
是有一个人一直推着他,在关键的时刻,做关键的事。
皇帝至今还记得,做的第一件关键事就是斩杀马迎春。
那个人握着刀站在门口,谁也进不来。
后来,他为他做了多少不能说的事。
他怎地就弃他而去了?
但想想,其实也好。
他们的相遇也算一场风云际会。相遇相知,互相成就。
若能善终,总胜过稗史上许多血色故事,徒留遗恨。
陛下,我不会离开。小安伏下身去,我六岁进府,十二岁承宠,在陛下身边长大,我这一生,都不会离开陛下。
他的额头触到地板,深深地弯下腰去。
皇帝凝视了他片刻,道:来人,宣旨。
着,权代提督监察院事念安,提督监察院事。
赐穿蟒袍。
前皇太孙被找了回来,贬为庶人,和其他旧皇族一起圈禁在西山。
几个月后,在西山病逝。
至此,淳宁帝的心病好了。
霍决在海上,等来了皇帝的旨意。
来宣旨的使者是熟人,陆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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