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翠坐在绣墩上,看着顾扬灵气鼓鼓的脸,小心劝道:“许是人家施恩不图回报,姨奶奶也莫要因着这事儿和二爷怄气了。”
红英泡得一壶茶端了进来,听得这话也接道:“是呀,二爷和太太大闹了一场,到如今还不同太太说话,姨奶奶便是瞧着这一点,也莫要同二爷置气了。二爷也不是没去找,分明是找不到。”
顾扬灵睨着两个丫头,十分不悦:“哎呀呀,可是不得了,我身边儿的贴身侍婢竟和二爷一个鼻孔出气,不如把你们给了二爷,伺候他的起居算了,省得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惹我生气。”
红英倒得一杯茶捧着走了过去,抿着唇儿笑道:“行了,咱们不说,姨奶奶愿意置气就置气,可好?”
这是哄赖皮孩子的话吧,顾扬灵瞥了她一眼,接过茶杯慢慢抿着。
倒不是她乱使性子,实在是她心里头急如火焚。她一定要找到那人,一定……想着那人的相貌,想着那人的那番话,顾扬灵便忍不住激动起来。
脑子里不断浮现那年的阳春三月,母亲依偎在父亲的怀里,冲着她甜甜地微笑。而父亲清隽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含笑带宠地正看着自己。
父亲……
想着,顾扬灵搁下茶杯,拿出枕下压着的一张画像。
那画像正画着那日救她的少年郎君,俊秀的眉眼,清朗的气质,顾扬灵忍不住有些战栗,这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父亲啊!
那人是谁?为何同父亲长得如此相像?他又为何出现在悬崖边,及时的救了自己的性命?还有他的那番话,临走时那深深的一眼,又为何总让她觉得,那少年和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应该是有着什么关系的。
顾扬灵紧紧锁着眉,这一切,都必须找到了那个少年才能真相大白。
……
“二郎,我可是你的母亲啊!你怎能如此不孝!如此待我!”
长廊里,苏氏堵着薛二郎大哭大闹,上前一步撕扯着薛二郎的袖子,泪眼花花道:“就为了那个贱女人,你母亲都不要了?啊?要知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啊,你也是读过诗书,考过功名的,怎能如此不懂孝义?”说着便捶打起薛二郎来。
然而捶了几下,发现薛二郎一双眼望着天,还是面无表情,抿着唇也不肯理会她。
苏氏便又忍不住哭道:“自打你落地,我是又苦又累地把你拉扯大,当中吃了多少的苦楚,受了多少的罪。好容易你大了,能够顶天立地鼎立门户了,就因着一个女人,便这般对待你的生身母亲吗?”
说完,又絮絮叨叨地哭诉当初她是如何吃的苦,如何养育的薛二郎。便是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她从旁处听了来的,却全都安在了自家的身上,只盼着能说得儿子软了心肠,同她说句软话儿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