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郎大刀阔斧地一下子把五根豆芽全部放入口中。
咀嚼下去的瞬间,张三郎瞪大了眼睛,惊呆了。天天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这是什么鬼地方!
拿镶银芽当前菜!?
镶银芽可是内造菜啊!
以做工繁复、技艺高超著名,先用绣花针穿着潮润的丝绸线将调好味的鸡蓉拉进细细的豆芽菜里,这道菜既不是蒸也不是炒,而是用炸得滚烫的花椒油浇淋漏勺里带馅儿的豆芽菜上,一边浇还要把豆芽抖搂松散了,见豆芽略一变色,唰唰散下细盐,轻掂两下,再浇热油,顷刻间根根豆芽变得银亮透明,其间的鸡蓉清晰可见。
这道菜脆嫩里镶着肉香,前朝老太后钻营吃食,这道菜是她老人家的筵上常见的。
可本朝圣人爱好江浙菜,喜好食之本味,这等工艺强精巧的膳肴,便逐步退出了宫闱席桌。
会做的人,已经很少了。
可是食之本味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什么东西都白灼!
嘴里都淡出鸟儿了!
厨子一身的手艺,您让人天天白灼,合适吗!
这是饮食的倒退!
是对美食的侮辱!
如今绝世技艺再现,张三郎快哭了。
是真的快哭了。
小双儿看到张三郎眼睛都红了,也是等这么久才吃了五根豆芽,不饿哭才怪,便十分贴心地送了一块散发着热气儿的擦手巾,温声劝慰道,“您再忍忍,马上就要上菜了,不然您吃吃土豆泥垫垫胃。”
张三郎依言舀了一勺土豆泥,入口绵软,是好吃的。
但有镶银芽珠玉在前,恐怕很难有胜过这前菜的佳肴了。
张三郎无不惆怅地砸吧砸吧了嘴,把镶银芽当做前菜,贺娘子有点心胸,看起来瘦胳膊瘦腿儿的,做起事儿来蛮大气,蛮有格局的。
对后面的菜,升起了更多的期待。
“叮铃”
上菜铃响了。
“快去快去!”张三郎连声催促小双儿去端菜。
小双儿捧着一只大碗,哦不,应该用盆来形容这个物件儿更合适。
小双儿将盆儿放在桌上,张三郎又惊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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