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拿勺子舀了一满勺入口,凉津津又甜丝丝? 冰粉入口即化? 山楂酸甜可口,加上冰镇后的凉意? 着实解暑。
徐慨满足地在心里一声喟叹。
因勇毅侯老太夫人而产生的闷气均烟消云散——现任勇毅侯裴寺光没按压住自家老太太? 老太太不信是匪类犯的事,日日递帖子入宫寻老太后哭诉要求个真相? 要交出凶手。老太后被磨得没办法,称了病拒不见客? 裴太夫人便穿着诰命常服跪到了皇城门口? 说是要死谏。
死谏。
饶是圣人,也未曾料到,更不愿见到裴家死谏。
总要将裴家连消带打地摁下去,这件事才算完。
否则就算有圣人兜底? 他逃跑得也十分狼狈——他可以对圣人说出真相顺道示弱? 却不能给圣人留下他狼狈逃窜的印象。
徐慨心里过了事,耳边小肃的话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咋听进去,就听了一耳朵“卖得贵”“割了肉”。
顺着转了思路。
那可不成。
小姑娘须有银钱傍身。
若是为了买冰、凿冰窖? 把家底儿都掏空了,岂不危险?
徐慨点了点头? 手一挥,“给食肆送一百两银子去? 就说将今年下半年的饭菜都包了,算是给贺掌柜的辛苦钱。”
小肃忙笑盈盈地跪地叩谢。
徐慨称奇? “给食肆的? 也不是给你的? 你跪地谢恩作甚?”
小肃恭敬笑道,“您有所不知,往日奴过去提膳,每每食肆有甚好吃的,贺掌柜的总会为奴留上一份,上回是醪糟水,这回是芙蓉糕,奴虽知道这是贺掌柜看在您面儿上赏的,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这样吃也不叫个事儿!”小肃语气高兴起来,“如今可就不一样了!奴是拿着大笔银子去的!这银子虽是您出的,却是奴送过去的,就这面儿情也够吃几顿小点心了!”
徐慨笑起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官场上也是这个道理。
得了钱,领了好处,牵线的那人也必定能落点好东西。
徐慨怔了怔。
勇毅侯府这件事一出,得了好处的人是谁?
是和瘸子裴七郎有婚约的靖康翁主岳家——放出狠话的裴家出了两条人命,不用嫁给瘸子裴七,被裴家摁住欺负的岳家岂不是扬眉吐气了?
徐慨摩挲了下巴,三两口将冰粉喝完,招了人过来招待两句。
没几天,北京城里又开始重提当日传言——“纵是裴七郎死了,岳家的姑娘也得嫁进来守望门寡!”
岳家高兴没几天,就被气得升了天。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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