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点乱。
说不上来哪里乱。
反正就像调料瓶打倒了似的,酸的辣的甜的咸的全都有。
这是在干啥?
徐慨是在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润物细无声地帮她?
出于左邻右舍的情谊?
还是
含钏深吸一口气,重新展了笑颜,以更恭谨的态度招待了孙太医,又重新做了安排,“崔二,你每天早上起个早床,架上驴车去接孙太医来扎针。”既是徐慨穿针引线介绍过来的,自然要方方面面照顾周全。
孙太医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秦王殿下每日派了人来接的,您客气了!”
含钏胸口更闷了,笑了笑,倒是很坦白,“往前不知道您的年岁和资历,以为您是来撞运气的游医,始终有些戒备。您也自谦,从未透露一二如今知道了,自是要更尊敬才好。”
孙太医一笑,白胡子就翘了起来,笑声都透露出几分实诚,“哎呀!您有所不知,秦王府的肃爷特意嘱托的,甭告诉您甭告诉您,害怕您心里有负担。如此一来,小老儿这才”
孙太医嘿嘿嘿笑起来,这秦王与贺掌柜打的机锋,他是老了看不懂了,哪有帮了忙不让人知道的?
今儿个他瞧秦王来了,下意识起身告礼,告完礼心里就有些打鼓——他是不是穿帮了?
可看秦王的神色,倒也没怪罪他,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没闯祸。
闯没闯祸,只有徐慨心里知道。
徐慨一手随意地搭在小案上,一手指尖轻轻敲打凉簟席,他没说话,可气氛有些低迷。
小肃立在徐慨身侧,屏息静气,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往后做这些事,隐秘一些”徐慨轻声开了口。
小肃小觑了自家主子爷的神色,没见怒意,语气便稍松了松,“是。”还是解释两句,“孙太医年岁大了,有时候有些记不清旁人说了甚,往后奴必定更警醒。”
顿了半晌。又想了想,心一横,僭越便僭越吧,腰越佝越弯,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其实,您为贺掌柜做了许多事那支红玉髓裴家钟家如今帮忙请个大夫为食肆的小师傅瞧病,实在不算是大事儿”
小肃心里有些急。
有些事儿,您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
贺掌柜是个好的,为人处世、待人接物都是真心换真心,否则也不会将食肆经营得如火如荼,更结交了如张三郎、冯夫人这样的权贵
这样的姑娘,说不做妾,可拿出真诚去换,若是真喜欢,便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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