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冷淡,在朝中在宫中,皆不是长袖善舞的个性,待自己亲生母妃尚且不算亲近,便常有传言说我冷僻怪异。”徐慨说得很冷静,“冷僻怪异,与天煞孤星,名头上还算相配。”
含钏听懂了
为了拒绝亲事
徐慨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
搞到自己天煞孤星命缘浅淡
时人很信命的。前朝有位读书人在寺中看相,和尚铁口直断他命里福薄,不足配以高位,这事儿不知何时传进了当年春闱考官的耳朵里,考官放出一句,“既是命中福薄之人,那必定不能高中,否则便是违逆天数”由此放了此书生庶吉士,后补了八品县丞的缺,一生确实无配高位
让自己背上天煞孤星、冷僻古怪的名头
含钏一下语短,手背在身后,心中五味杂陈,看徐慨的眼神有些心疼。
含钏态度上的变化,叫徐慨欣喜,松了一口长气,伸出手熟门熟路地摸了摸含钏的脑顶,“无事的,如此一来,一劳永逸。我一边寻你的宗族亲眷,一边寻找机会再做布置。我徐慨从不说大话,说的话便如钉钉子,必定留痕,必定守诺。”
含钏鼻腔陡然发酸,抬头看向徐慨,眼眸中有泪光。
你知道吗?
你上辈子未曾守住诺言。
你死后,我还是被害死了,安哥儿也被教坏了,整个秦王府成了张氏的天下
含钏轻轻开口,“你你别娶张氏”
一说话,憋了和刹一晚上的眼泪可算是淌出来了,跟决堤了似的,“张氏不好,真的不好。心如蛇蝎,不善良也不喜欢你。”含钏絮絮叨叨的,“张氏坏透了,心肠心眼都是黑的,小姑娘打小就坏,不拿人命当命,你别娶她”
徐慨难得地勾了勾嘴角,轻轻点头,“我不娶她,我谁也不娶,我只娶你。”
含钏哭得更伤心了,“还有,你以后做什么决定,得同人商量,全闷着不说!你不说,旁人如何知道?往小了说是不给人添麻烦,往大了说便是欺瞒你得同我说呀你得同你信任的人说说这些事儿呀”
你别忘了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呀
啥也不跟人说,死了,别人都不知道你死时的惨状!
徐慨笑起来,随口逗趣,“怎么判断此人值得信任呢?”
含钏一边哭一边想,“你你笃定他不会杀你的人你要是笃定,你无论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杀你不会害你,你便可以信任他”
太小孩子气了。
徐慨嘴角弯得更大些。
“好——”徐慨的声音随着风轻轻柔柔。
纸钱堆烧完了。
徐慨这才注意到纸钱堆前放了谷果菜肴,想想今儿个腊八要做“纸马”慰先祖——得抓紧找人,徐慨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回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肃声音大喘,还未跑到身前,便急忙开口,“爷,宫里急诏您!顺嫔娘娘急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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