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这才稍稍解了怒气,随即不由诧异自己动什么劳什子的气呢?莫非是肚子大了,脾气也变得古怪了?
宜萱是在星月生辰后的第五日启程前往昌平的,那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艳阳高照。
到了昌平皇庄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午时,宜萱在车里吃了些点心,倒是不觉得饿。一路走得都是官道,甚是平坦,自然也不会觉得十分疲乏,比她原本料想中要好得多。
昌平此地山水极好,距离雍亲王的圆明园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而眼前的皇庄子就建在山脚下,依山傍水,自是清凉宜人。从前的怀恪也是每年夏天都会来这里避暑,今年也不过是早来了两个月罢了。
皇庄占地上千亩,可比净园大了十倍,又附带着一百顷的良田和三十顷山林地,每年的收益也是相当可观。昌平本就多沃土,又毗邻京城,早已是寸土寸金,若非宜萱有和硕格格的身份,只怕还占不稳这一百顷的良田呢。
宜萱已经在皇庄软榻上午睡歇息了,小睡了一觉,方才传见了皇庄管事吴勒。
吴勒便是吴嬷嬷的丈夫,算是宜萱的乳公了,多年打理着皇庄,一直都十分稳妥。吴勒是个五十多岁,长得黑瘦的高个子,带着自己两个儿子达素和达礼上来磕头请安。
吴勒其实本不姓吴,他是正黄旗包衣,是个地地道道的满人,姓布尔图氏,名叫吴勒。故而人人都叫他吴总管,宜萱的乳母也就成了“吴嬷嬷”了。
饮一口花茶,宜萱瞥了一眼放在案几上的账簿,笑道:“吴总管我自是信得过的,这些东西看不看都是那么回事。”说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反倒看了还累眼睛,收起来吧。”
吴勒垂手道:“多谢格格信任!”吴勒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宜萱身边的自家婆娘吴嬷嬷。
吴嬷嬷瞪了他一眼。
吴勒这才干咳了两声道:“其实,奴才还有一事相求。”
宜萱略坐正了身子,道:“你说罢。”
吴勒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小儿子达礼道:“奴才这个儿子已经十九了,性子愚笨粗鲁,可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
宜萱顿时就明白了吴勒的意思,便瞅了一眼吴嬷嬷。
吴嬷嬷笑了笑,目光在玉簪和金盏二人身上流转了一圈。
宜萱微微一笑,吴勒的大儿子长得粗壮,这个小儿子却白净,更似他娘吴嬷嬷一些,五官端正,还透着几分英俊呢。瞧着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而玉簪十六了,金盏更是已经十八了,也差不多该许人了。
“这事儿,我记下了。”宜萱徐徐道,便搁下了手中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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