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自然听得懂额娘话里的意思,田佳氏的脾气是远近闻名的。但她也不是乱咬人的疯狗,要是没被人羞辱。怎么会这般“失礼”,而造成田佳氏“失礼”的源头,无疑是嫡福晋的座次安排了。
所以此刻,阿玛最恼恨的,当然她的嫡妻乌拉那拉氏。
年福晋笑容若春花秋月般动人,她举杯看着李福晋道:“李姐姐睿智,妹妹敬你一杯。”
两位侧福晋盟友,对饮一杯,此刻心情已然是大好了。
“咦?”李福晋看着上头主座之处,“四爷怎么离席了?”
宜萱脱口回答道:“更衣去了……额,大约是吧。”——话说到半句,宜萱急忙加了个“大约”,真是差点叫人费解呀!毕竟她现在处于席中央位置,离着四爷爹哪儿八丈远呢!而宴席上又觥筹与畅谈之声,正常人自然是不可能听见四爷大人再说什么的。只不过宜萱的六识灵敏程度,当然不是正常人的级别了。加之她有一直近身关注这上头,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年福晋叹息道:“看样子,四爷是真的生气了。”
在古代,更衣通常有两个意思,一个就真的是更衣换衣服,二就是解决屎尿问题……不过显而易见的,四爷的意思不是这二者,而是借着“更衣”为由,退席消消气去。
宜萱瞧瞧招手唤了薄荷近前,与她耳语道:“你去弘时哪儿,跟他说……”叽里咕噜期间,宜萱眼底透出愈发浓的狡黠之意。
薄荷听完吃了一惊,“格格,可是额附并没有——”
“你不用管!直接告诉他就是了!他会明白的!”宜萱笑得像只狐狸一般。她和额娘生生被排挤到这种位置上,宜萱心里不是没有火,只不过一时半会还没想到泻火的方法罢了,不过方才他看到坐在诚亲王身旁的乌琳珠额附赵世扬,却是灵机一动,有了叫嫡福晋难堪的法子。
忽的,宜萱瞧见,阿玛前脚离席,后脚十三叔也悄无声息退席,偷偷去追上阿玛去了。
宜萱低头想了想,便极目眺望作为末席上的瓜尔佳氏和她所出的十三叔长女嘉宁……
想必,多半是因为她了吧。
雍王正闷气大踏步走到廊下,苏培盛低着脑袋亦步亦趋跟着,半句话都不敢多嘴。
“四哥——”十三爷小跑着追了上来,见雍王身边只带着苏培盛,便直言道:“四哥是在生四嫂的气吗?”
雍王哼了一声,“她是愈发不成样子了!!”
十三爷苦笑了笑:“四哥的家事,我本不该多言。可是做弟弟的,还是想劝几句。四哥既然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就当是为了不叫人指摘后院不宁,还是叫四嫂重新管家吧,否则——她是不会消停的。”——想到自己的福晋兆佳氏也私底下抱怨过。到底四嫂已经不是以前识大体的四嫂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