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宫闱三十余载的皇贵太妃佟佳氏。真真是心计了得!她无需对汗阿玛开口说,就让年氏自己去激怒了汗阿玛,不但让皇贵妃之位泡汤,让叫年氏失去了封号!
不过,圣旨已下,便表示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年氏这个唯一可以重新翻盘的机会,也化为乌有。而且以后她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日后。就算年氏肯放下身段,汗阿玛也不会再给她机会了。身为帝王的威严被挑衅,汗阿玛只略示薄惩褫夺年氏封号。已经算是从轻处置了,可也表示他真的厌弃了年氏。
“娘娘以后的日子,只怕会过得更不易。”失去了封号的贵妃,无疑会成为许多人明里暗里嘲讽的对象。表面上无人敢做得太过,可背地里。只怕要受些难听的话。这宫里,永远不乏拜高踩低之人。
年贵妃淡淡道:“我既然顶撞皇上,便料想到如今的结果了!这两年我闭宫礼佛的日子,没也少听到闲言碎语。日后。左不过也是这么冷冷清清过下去罢了!好歹我还有贵妃的位份,她们总不至于做得太过。”
宜萱叹息一声,“您就不怕汗阿玛迁怒七弟吗?”——弘旸。可是年氏的命根子。
年氏道:“他不至于。再怎么说旸儿也是他的儿子,再有过错。也是我一人过错。日后,皇上顶多冷落旸儿罢了。”——说到最好,年氏眼底终究有了愧色,“是我对不住旸儿,是我这个不中用的额娘连累了他。”
“我如今,只有旸儿这一个孩子,不但不能给他最好的,反叫他因我失去皇父的喜爱……”年氏声音哽咽如潮,瘦削的身躯微微颤抖,“可是我,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去讨好皇上!我做不到忘记二哥的死、忘记三个侄儿的死!!这份恨、这段怨,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一辈子也放不下!!”
看着年氏激愤嚎啕的样子,宜萱不禁心中有些难受,时也,命也。这世上,终究是破镜难圆的多一些。何况是有这个这样血淋淋的杀兄之恨?
怪不得年氏如此,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只怕都放不下吧?没有人有义务去原谅杀死自己哥哥又间接害死侄儿的凶手,哪怕那个人是皇帝,哪怕哪个是人是她的丈夫,哪怕她的兄长真的有罪。
身为妹妹,没有大义灭亲的义务,偏袒自己的家人,是所有人都有的人之常情。
年氏没有错,而汗阿玛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代,这个因果。
一时间,宜萱心中感慨颇多。
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绿衫小宫女进来禀报说,七阿哥已经从南薰殿回来了。年氏听了,急忙擦干眼泪,又跑去梳妆台前,给自己补了补妆容,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可怜。
弘旸如今也长高了许多,有些瘦削的孩子跟着小大人似的,他分别向生母年氏与宜萱这个姐姐请了安,才规规矩矩坐在绣墩上。
年氏问及南薰殿之事,弘旸道:“汗阿玛今日考校功课,儿子都回答上来了,可汗阿玛却没有夸奖儿子。”弘旸的表情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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