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老者说,“下午才是开牌的时候,只是你十五两全部下在芍药上,要是不开,你可是一个子也拿不回去,倒不如分散了多买几个。”
宝意在那梦中沾染到的戾气还没有消散,那股怒火憋在心里,现在又急着回去,对这老者的劝告也没有什么耐心,只硬邦邦道:“不用了,我就是十五两全押在芍药上,它要是不开算我倒霉。”
老者见多了一意孤行的赌徒,见到这半大少年也不过随口劝劝。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他就收下了“他”这十五两银子,扔过去让旁边的人过称,然后给“他”开了张印有“长乐赌坊”字样的单据,说道:“收好了。”
宝意伸手接过,细细地看了一眼这张单据。
这就是等开了牌,她来赌坊拿自己赢的钱的凭证了!
“长乐赌坊花神牌赔率一比四十二,十五两单点芍药牌。”老者拿起放在旁边的茶杯,对宝意说,“看清楚了,没错的话等着下午开了牌,中了就凭单据来取钱。”
宝意把这单据贴身收好了,想起自己刚刚的态度,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对这老者抱拳行了一礼,说了声“多谢”,这才匆匆走了。
老者看着她,倒也没多注意。
来他们这长乐赌坊的各色人多了,每一个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要是个个都去关注,哪里关注得过来?
回到先前自己换衣服的那个荒废巷子,宝意再次把身上的衣服脱了,随便藏在了个废竹篓下,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就匆匆地往王府赶。
街上已经渐渐有了人声,城里的家家户户灶头也升起了炊烟。
宝意向着王府走,在初升的阳光中越走越轻快。
回到王府后门,一推,还是没落锁,于是赶紧溜了回来,回到了三公子的院子里。
一进院门,她就看到自己刚才硬塞给白翊岚的扫帚被妥帖地放在一旁。
而且地上扫了一半的落叶也被全都扫干净了。
唯有他人不见了踪影。
五百两的事办成了一半,宝意心中的焦虑也消去了一些。
她站在院子里,想着白翊岚刚刚说的话,忍不住抿唇一笑。
藏在暗处的白翊岚看见她脸颊边浮起了浅浅的梨涡,也被感染得在面罩后弯起了嘴角,但是很快又板起了脸。
刚才他没跟着出去,而是帮她把落叶扫了,又看着门。
回头肯定要问问她这是出去做了什么。
而此时,谢意行的屋子里已经传出了动静。
宝意连忙收起了笑容,低头小跑着朝小厨房去了。
……
宝意上午去了趟长乐赌坊,下午开牌她却没打算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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