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够看出6263漫不经心的讥笑。任何刻薄的表情在她做来，似乎也被她那副柔和的面孔消融，女ala面对警卫们，衣衫敞开，微微歪着头，蓝紫色眼眸眯起。她看出他们脸上的不解：“这……很奇怪吗？”
他们盯着她的躯体，6263那被暴力撕扯开的拘束服，以及白皙皮肤上斑驳的伤痕。联系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隐约多了层暧昧的意味。
一个过去身为精英，现在却被注射了虚弱剂、被肆意侮辱的ala。
“去替她拿一件新衣服。”警卫避开了视线，那双灼灼的眼睛令人感到焦躁，“6263号，你需要更换一名监视者。”
她坐在地上，脊背靠着铁床，一条腿屈起，发丝垂落到膝盖。她毫无顾忌地任由打量，并回以她过去常有的、审视的笑容，“我可以自己申请吗？”
“可以，但必须是病院内的人员。”
“那么之前的beta……那个看起来胆子很小的beta先生，可以吗？”她仰着头，卢安能看到她细脖子隆起的喉骨，此时此刻，再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她更像一只垂死的天鹅。
从她口中提及了自己，卢安屏住呼吸，尽管无人在意他这样一个空气般寻常的存在，但他还是产生了瞬间的紧张。
“beta？这里的beta很多。”警卫看着她穿上了崭新的拘束服，声音冷淡，“不过我会向上面汇报的。”
6263在众人面前袒露身体，若无旁人地穿起衣裳，这的确……是很不正常的，她压根不在乎什么上等人的体面，这样的举动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卢安的呼吸凝固。
“注意影响，6263号。”警卫面具下的脸看不出表情，只是声音愈发降低温度。
她微笑起来，如同一朵花轻轻抖漏开花瓣。
6263是个十分漂亮，端正，气质独特的ala。
“这有什么不对吗？”她反问着，“这只是最自然的状态，我们都是这样降生的，而死去的时候也不会带走什么……”
“就像你杀死的那些ega？”他的口气陡然严厉。
“我只是很爱他们。”她如此说道。
她的言语没有再引起他们的波动，如此冥顽不灵的杀人魔自然令人生厌，何况她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打算。她甚至颇有些满意的欣慰，坐在床铺上的6263昂起头，姿态笔直，伸出双手，“你可以将我绑起来了。”
随后她便被用力绑缚，警卫们甚至用口塞堵住了她的嘴。看起来大家并不想听见她的声音，他们厌烦着、畏惧着她的嗓音。
她依然用紫色的眼睛含着笑意。
“疯子！”当所有人从病房中撤离，卢安听到有人小声骂道。他们看向一旁的卢安——他正佯装推着医疗器具的推车经过，并捡起故意落在地面的工具。
“小心点。”
卢安默默地低着头，捡起工具，背对着这群人离开。他想起6263和他们的对话，更换看守的话……那不就是他么？……是他。
她还记得他。
不过……他只是个没有气味的beta，她也根本没有见过他的面庞。谁知道呢，也许以后就能慢慢熟悉起来，他开始期待着和她相处的时间。
/04/
卢安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来自上层的指令。
可整整一周过去，也没有任何动静。6263的病房也由原本的地方迁移到高楼层，对他来说没有多少次机会能够进去那片戒严区。
他站在沉重的铁门前，戒严区的警卫替他打开门。他需要送一些药品到里头，是一些特殊药物，据说医生们会在ala身上实验这些珍贵药物。
也许6263也会是试药对象……这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他当然见过从实验里送回来的病人们，他们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带着神经质的癫狂，做出些自残行为，比如用指甲将手臂挠到血肉模糊，又或者疯狂撞击自己的头部。
“你有十五分钟。”警卫们提示。
卢安走进门，那扇铁门随后缓缓关闭。漆黑的怪物将他吞没在肚腹里。眼前是空荡荡的走道，他很快找到了6263的房间，这次的房间已经不能称为房间，一掌厚的钢板，硬化玻璃。
6263没有再被束缚，大概已经确认她失去了力量。金发ala瘦高的人影站在一堵墙前，似乎在思索什么，这里没有任何娱乐，她也没有一本书。卢安记得自己答应过给她带一本圣经。
她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那是新看守。
他猛然一颤。
看守？
并没有选中他，心脏被尖锐的獠牙刺穿，卢安感到毒液从自己心脏涌向眼睛，他投以淬毒的视线。在他视线所看到的地方，6263转过身，微笑着同眼前的人对话，那也是穿着防护服的人影。
他们说了些什么，卢安却不知道。
但随后，那扇门打开了。他意识到自己需要躲避，往里藏在了阴暗的拐角。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迪克斯特有的嗓音。
“你能接受beta？”
6263号的声音总是保持烟雾似的捉摸不定，“我喜欢ega，我喜欢他们柔软的身体。”
“可惜这里只有beta和ala，如果你不想被基佬干的话，也只能选择beta。”迪克斯和6263向着休息室走去，明明是在戒备区，两人却悠闲得如同散步。只是6263号的双手依然在束缚当中。
迪克斯摘掉了他的面罩，露出红棕色的头发。
他大概用什么办法破坏了监控。
他果然有特殊的背景，他看起来和6263颇为熟悉。卢安也意识到，迪克斯刻意顶替了他，以一名beta的身份。
“你很想做吧？”迪克斯转过脸，用深邃的绿眼睛盯着6263的面庞。他的身材和beta根本不沾边，看起来更像强壮英俊的ala，“和我做不是一样的吗？你只要把我当成ega就行……好吧，实在不行你关掉灯，也是一样的……”
6263轻轻叹口气，“我别无选择。”
迪克斯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皱起了眉：“你得清楚，你随时都在发情期里，如果你不想憋死的话……就只能和我做。我和ega没有什么不同，我只是没有生殖腔，你闭上眼睛，那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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