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候也用不着戴面具了,亮了黄雀卫腰牌,直奔圣清殿去,在殿外强忍了想掐死那老头的心思,才请人通传。
老内官庆安微笑着看卫戍欲要癫狂的愤怒却还不得不挤笑同他问好,甩了一把拂尘。
“呦!卫大人来的不巧呢,殿下昨儿看戏高兴歇的迟,还没起呢。您倒是有福气,陛下与娘娘都还没来呢,今年殿下这头一份儿请安拜年的好事,就到您头上了。”
卫戍憋气假笑,庆安三角眼瞥他,要笑不笑的:
“您就这么等啊?”
卫戍深吸一口气,一撩衣袍,缓缓跪下。庆安这才满意的又眯起了眼。忖着时候,卫戍跪有大半个时辰,庆安才进内殿通传,里头很快传来轻微咳嗽。
“谢恩?没眼力的狗东西!天都没亮谢的什么恩!大过年的都不叫孤消停!”
太上皇的骂声从内殿传出来,他心里也气啊!回来一个多月了,不来找他这做主子的禀报请安,还得他费心思才能把他逼进来。
“孤要不赏你,这一年是不是还见不着你卫将军的面儿?”
太上皇阴测测问着,从后殿慢慢走出来。卫戍低头,跪的笔直。
“臣不敢。”
“不敢?这天下还有孤这么做主子的?得看下属脸色?得求你见孤?派你一件差事你委屈成这样?要是不想干了把令牌给孤放下!多少人求着孤的黄雀卫!”
卫戍不搭腔,太上皇却越数落越气,一来气便破口大骂,洋洋洒洒,骂到兴起,一脚踹在卫戍肩头。卫戍叹气,怕崩着太上皇腿,遂顺着倒下去了。明知硬扛不扛都不顺太上皇心思,果然太上皇抖着手斥骂:
“瞧瞧!还做上戏了!这就倒了?好!来呀!给孤庭杖!三十大板!”
侍卫上前,拖着卫戍出去按在地上,一板子下去,卫戍攥紧双拳,却咬牙忍耐。这几下,是必然要忍的。
庆安嘴皮子动了动,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太上皇却自言自语:
“不必求情,能一人一刀血战贼匪数十人,区区三十大板……”
这时程子彦端着太上皇的补药进来,走过噼啪作响打板子处,眼都没眨一下,太上皇见程子彦进来,倏然想起什么,话没说完,立刻大吼:
“滚进来!”
外头立刻停了,却也打了七八板,卫戍呲牙咧嘴,微声道谢,两个行刑侍卫面无表情。
卫戍吃力爬起来,进殿重又跪下。太上皇气的冷笑:
“好啊,苦肉计都使上了,料准了孤会生气……”
“臣不敢。”
“不敢?什么你不敢!”
太上皇扔了个纸镇,歪歪扭扭正砸在卫戍膝头地上,卫戍面无表情。他料想无数种太上皇怒火冲天惩罚他的可能,却惟独没料到太上皇会揭穿他的身份。太上皇气喘咻咻,两撇小胡子被吹的翻飞,阴鸷的眼神死盯卫戍,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太上皇忽然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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