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字又说不下去,卫戍重新放了一张纸在桌上,将方才打翻的朱砂扶正摆在旁边,姜瓷怔了怔,明白过来,就见那张纸被洇湿多处,墨迹都模糊起来。这张纸与方才那张不一样,只寥寥两行字。
“你在盛京没有落脚处,我搬出去,宅子留给你,东西留给你,这里的人你使的顺手就留下,不喜欢的就送走,京郊有一处小庄子,给你。还有两个铺子,也给你。你想留在盛京,这都可以安身立命,若不想……”
卫戍声音颤抖了一下:
“那就卖了,有银钱傍身,终归去哪都能立住脚跟。”
想了想又道:
“别太傻了,康虎的话,听三分疑三分,自己留个心眼,你没娘家可倚靠,若是在盛京,我还能护着你……”
“我为什么要和他走?”
姜瓷反问,卫戍抿了抿嘴唇:
“不是为他,你又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离开我?不惜冤枉我,也要寻个好由头走。”
“我冤枉你什么了?”
事情有些不大对劲,连卫戍也不对劲,姜瓷越发强烈的感觉,不是她误会了什么,而是卫戍误会了什么。更甚至他们都误会了什么。见卫戍梗着脖子紧抿着嘴唇,委屈又倔强,她扬起手试探:
“卫戍,你为什么要夺我娘留给我的东西?”
卫戍红着眼看过去,一下愣住,死死盯着那个老旧的锦囊,嗔目结舌:
“你,你说……”
“我没告诉过你,但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物件儿,我命一样金贵,我哪怕千错万错,你打我骂我,也比要毁了它强。”
卫戍艰难的咽了一下,死水一样的头脑忽然活泛开,许多片段飞闪而过接连一起,他面色几经转变,在脸上化作忽然狂喜又忽然愤怒,最后又悔恨万分的神情。
“姜瓷!”
姜瓷防备的退后一步,卫戍转身把才又写好的和离书抽走飞快丢进碳炉,又是一阵火光,姜瓷气笑了:
“你怎么?嗯?你到底要怎样?”
“我混账!姜瓷!你,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这些日子你的困扰,还有我做这混账事,我都能解释!”
姜瓷戒备的把锦囊死死护在怀里:
“说,你离我远点,你说。”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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