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肃郎有话要对她讲,生怕吵到庄太太休息,二人一同去了院中。
“前几天我听书墨说,你向他打听过杜三太太的事情?”
书墨便是先前去当铺的庄肃郎的小厮,只是如今他已离了庄家,在一家酒楼当伙计了。杜九娘没想到吃顿饭还会遇到他,想起雨儿说杜三太太在当铺里和书墨说过话,就问了书墨那时的事情。
杜九娘没想到庄肃郎会说起这个,惊讶之余颔首承认。
“那你知道三太太放利钱的事情吗?”
“放利钱?有这种事情?”
“嗯。往日我去别人家的时候,见到过她,隐约听闻此事。没过多久她像是又欠了人许多钱,急着将药材出手……”庄肃郎顿了顿,显然不想多谈,简略说道:“后来我就问她要了些药。至于其他的那些,许是被她卖掉了。”
庄肃郎说了几个名字,“这些人与她都有些联系,只是具体如何,你须得再费些力气查查。”
他这几句话信息量极大,杜九娘忙道了谢。
难怪杜三太太惹恼了忠武伯。杜三老爷好赌已经让忠武伯懊恼至极,杜三太太又来这么一出,忠武伯只收了铺子和庄子算是轻的了。
见杜九娘着实为了这个消息而欣喜,庄肃郎稍稍松了口气,便也笑了。
杜九娘看着他光洁的额间,不由地朝里屋的方向望了望。
说实话,庄太太当真是个很厉害的人。会调香,会做胭脂。庄肃郎所用熏香和眉间朱砂,都是出自庄太太的手笔。只是她没想到庄肃郎会利用这些做了些顺手推舟的事情,一气之下,病情又重了些。
如今庄知州病故,庄太太的身子更是大不如前。
杜九娘叹息着正欲告辞离去,院外传来吵嚷之声。
庄肃郎的脸顿时黑了,还不等杜九娘呵斥家丁,他已走到门口说道:“母亲需要静养,你们又来作甚?”
杜九娘紧跟过去,这才发现家丁们扣住了三个中年男子。
他们本在高声嚎叫着,口中嚷嚷着什么“有人要杀人了”“忘恩负义”“不顾亲情礼法只顾着自己快活”,甚至还有“小兔崽子”之类不干不净的话。
见庄肃郎出来,他们叫道:“你爹死了你就不顾这些叔叔们了不是?当年是谁供了你爹读书的?是咱们庄家人!你这小子,得了势就不顾族亲死活,有钱给你娘吃人参没钱给叔叔们吃口粥!”
“庄家人?族亲?先前爹爹无钱下葬时你们又去了哪儿?当年出手相助的也不过堂叔祖一人,他老人家已过世多年。你们哪就……”庄肃郎此时方才意识到杜九娘还在,话到一半就卡在了那里。
杜九娘看那几人气焰嚣张本想叫人将他们丢出三条街外,此时见他们是庄家族亲,倒也不好那么做了,只问庄肃郎的意思。
庄肃郎紧了紧拳头恨恨咬着牙,微微偏过头去,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些个腌臜事儿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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