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近日前朝后宫诸事繁琐,主子爷总是批阅奏折到深夜,奴才一记阉人也不敢置喙国事,竟是叫主子爷因此病了,奴才愧对主子爷主子娘娘多年的信任,奴才简直是万死不能辞……”
胤禛不是什么喜欢听阿谀奉承话的人,却眼里头容不得一粒沙子,若苏培盛没有那顶了天的机灵劲,又怎能伺候在胤禛身边几十年,陪着胤禛从皇子成了九五之尊,自己个儿也爬上了总管太监的位子,有了这么会儿请罪的功夫,确实够舒兰看明白殿内井井有条的安排,加上她向来对胤禛身边的让上三分,面色不由得缓了一缓,只是语气中仍是带着薄怒。
“你那点子小心思不用在伺候主子爷上,竟是用到本宫这里来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好了你这笔本宫暂且给你记下,省得回头主子爷说我趁他病着将他跟前的人给打发了。”舒兰也不欲在这上头与苏培盛多做纠缠,转头就问了正事,“太医呢?主子爷这突如其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回,回主子娘娘的话,主子爷脉象气虚冲滞,想是确如苏总管方才所言乃是今日劳累过度所致,毕竟主子爷如今也是有春秋的人了,虽然平日里太医院也一直着力于在吃食上多做养生之调,但内调也得人养,若不然便是顿顿人参鹿茸也是无济于事的……”
早在舒兰来之前,太医院院判就已经被着急忙慌的苏培盛给提溜着过来看诊了,等到舒兰再来的时候都已经亲自去盯着熬药了,便是这会儿竟是只剩下了眼前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太医,头回见到这宫中两大巨头之一,小太医也是紧张得连书袋子都不敢乱掉,却是把舒兰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严重吗?”
“回,回主子娘娘的话,这说严重也眼中,要说不严重也不算什么顶严重的,只是就如魏晨方才所说,主子爷如今已经有春秋的人了,若是注意休息不过度劳累平日里吃食也注意点,自是没什么大的妨碍,只是若是主子爷仍如苏总管所说的总是批阅奏折到深夜,那就……”
闻言舒兰心底里那块大石陡然一松,眉头却仍是紧紧的蹙在一起,转头看向苏培盛,“今日里前朝事儿很多?”
“回主子娘娘的话,不是奴才推托之词,只这前朝事多事少奴才一个太监实在也说不出个究竟,加上主子爷处理正事的时候向来不让奴才们进殿内伺候,是以……”苏培盛拿捏着分寸,说得十分小心,“只是,近日里只见主子爷常常召见大臣,往日里最多隔日才叫近身大臣和王爷们进来议事,近日里却是多的时候怕有个一日三四回,至于议的是什么请恕奴才就着实不知道了。”
王爷近臣一天宣召三四次?
虽是重生而来,为改变自己既定的人生轨迹和弘晖的关系,加上前朝后宫本就一体,舒兰倒也不至于身在深宫之中就对外头的事儿一抹两眼黑,然而她也谨记着自己的本分,也知道胤禛眼里头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所以从来不多越过雷池一步,更是鲜少主动打探乾清宫中的动态,便是这么陡然听到,也闹不准眼下里到底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还是……
舒兰似是突然福至心灵一般,脑中忽的闪过了前世胤祥逝世时,养心殿中的种种异象,常年八风不动的面孔上不由得有了片刻的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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