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未婚夫,但凡心里真有她几分,这般态度就都显得太不疼不痒了一点。
谢云苔却眉心一皱:“公子别这样说……”
“这么喜欢他?”苏衔淡看着她,眉间的不快一分分漫开,最终渗出一声冷笑:“那不如把你卖进窑子,换钱再买一个来。”
谢云苔后脊一紧,心里的支撑一下子崩了!
“公子!”她惊坐起身,眼泪蓦然又涌出来,磕磕巴巴地抽噎着,“不要……不要!奴婢愿意的!”
苏衔仍那样淡看着她,一语不发。便见她僵了僵,贝齿紧咬住嘴唇,双手瑟缩着伸向他。
他蹙眉,眼看她的手一直伸到他腰际,生疏而恐惧地解他的腰带。
苏衔:“……”
“够了。”他拨开她的手,烦躁地翻身下床。立在床边再侧首定睛,床上少女眸中惧意已更甚三分,剪水双瞳中仍盈着泪,却被这份惧意震得再流不下一滴。她紧紧地盯着他:“公子……”
声音娇软,可怜兮兮的。
苏衔一腔怒火莫名地发不出来,不禁胸口憋闷。深吸一口气,他生硬道:“不许哭,睡觉!”
谢云苔瞬间闭口,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正当她思忖他的意思是不是让她回房睡觉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又躺回来。她面色一白,却见他扯过被子一盖,翻身背对着她自顾自地睡了。
谢云苔心惊肉跳地看着他,不敢擅自离开,也不敢就这样跟他睡。她就这样怔怔地枯坐着,一直坐到屋里案上留下的烛台燃尽,在呲啦一声中熄灭,屋中陷入一片黑暗。
谢云苔侧耳听了听,他的呼吸已然平稳,应是睡熟了。她便轻手轻脚地摸下了榻,半分也不敢碰到他,悄无声息地寻向对面的茶榻。
茶榻是一方供人饮茶的木制大椅,正当中有榻桌,用以放些茶和点心,两旁有方垫供人落座品茶。方垫之下亦还有一整块厚实的软垫铺满整个榻面,冷是不会冷的。
只是没有被子。
谢云苔站在茶榻前短暂地犹豫,便躺了上去,供人落座的方垫折了一折当做枕头,打算这样凑合睡上一会儿,再在天明前悄悄回床上去。
几步外的床上,苏衔冷冷地看着她。
他睡觉极轻,她一动他就醒了。多年的习武又令他夜视能力极好,便眼看着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溜走。
呵,他看她是嫌命长。
苏衔心下冷笑,翻身平躺,望着床帐生闷气。
花钱买来的小通房洗得香喷喷的躺到他床上,却硬是不给睡,他这算被仙人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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