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心买了两份,给苏婧的那份是他亲手拎着的,后来刺客袭来,就不知被他甩去了哪里去;她那份倒一直在她自己手里,刺客来时她急着逃命,紧张之中反倒忽略了手里还有东西,就这么一直提回了府。回府后她又直接到了他房里守着,那份点心也就放在了外屋。
外头做的点心,会比府里的蜜饯吃着新鲜有趣吧?
谢云苔想想,便折回去,寻到那份点心用碟子盛好,端进屋中。
苏衔原正按着太阳穴看那碗榻桌上的汤药横竖不顺眼,视线一抬看清她端来的点心,脸上登时嫌弃更甚:“谢云苔。”
顿一顿,他嗤笑:“要是借花献佛也就算了,你这是拿我的花献我自己啊?”刻薄得毫不客气。
“奴婢觉得这点心看着不错嘛……府里的蜜饯什么时候都有。”她瓮声瓮气,偷眼瞧瞧,又道,“公子更想吃蜜饯,奴婢也去端来就是了。”
话没说完,就见他已自顾自地端起药碗。她忙伸手帮他端,被他冷冷一睃:“爷残废了?”她赶忙缩了手。
真是的,她拿府里没有的点心给他吃,他嫌弃;她帮他端药碗,他还嫌弃,好难伺候的。
谢云苔看着自己的裙子,悄无声息地在心里抱怨他。
一碗汤药很快一饮而尽,苏衔将碗一放,仰回背后的软枕上:“谢云苔。”
“嗯?”
他扯个哈欠:“喂我吃点心——”
“……”她僵了僵,无奈地再度坐到床边,拈起一块做成小蝴蝶的糕点,低眉顺眼地往他嘴边送。
手与他的嘴每靠近半寸,她脸上都更泛起一层热。等到还余两寸的时候,她的手开始轻颤起来。
苏衔一边张嘴等着,一边摒笑看着她的神情变化。他料到了她会这样,因为那日在苏家用膳,她和他“逢场作戏”往他面前送酒,也是这样局促得不行。
等他终于吃到那口点心,她一下子缩了手。他偏不伸手扶,牙齿咯吱一咬,半截点心落入口中,半截砸向被子。
她又赶忙伸手去接,整个人慌乱得不要不要的。
就喂个点心,至不至于?
苏衔悠哉地嚼着点心。京中有名的点心铺做得点心自然味道不错,但他想,肯定没眼前这小狗腿好吃。
一块点心还没吃完,他就又犯了困,打着哈欠往下一滑,躺倒。
陈大夫医术高明,只有一点不好,就是过于信奉“治病疗伤一定要睡足”。这导致他的药方总会下足助眠的剂量,苏衔第一次喝他开的药时还以为自己被灌了蒙汗药,醒来后差点让暗营把陈大夫押走审上三天三夜。
这药助眠,陈大夫事先说过,谢云苔心里有数,周穆更是清楚。是以苏衔要睡他们便让他舒舒服服地睡,傍晚时宫中来人询问他的伤情,周穆也一五一十地作答:“公子上午时醒过,吃了些东西,又用了药。那药助眠,吃完便又睡过去了,现下还没再醒,不好见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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