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头的素弯和唱星打了帘子进来。她们刚才站在外头已经听到了苏细和养娘的话。
苏细看到两人,脸上勉强露出一抹笑道:“你们若是想留下,也可以留在这里。”
素弯和唱星朝着苏细跪下来,两人皆是双眸通红,嗓音哽咽,“娘子去哪,我们就去哪。”
苏细上前把两人扶起来,“好,那你们就跟我走吧。”
几个人一道收拾起来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苏细帮着搭手,无意间翻到阿娘以前做的一些旧娃娃。她把它们一一归置在木箱子里,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娃娃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奇怪。
其余的娃娃身上只是简单的披了一块布,而这个娃娃身上却穿了一件衣裳,上头还有刺绣?是刺绣吧?
苏细努力辨别。她抚摸着这条弯弯曲曲的黄色蚯蚓,想起那位圣人,突然恍悟,原来这娃娃的衣裳上面绣的不是蚯蚓,而是龙啊。
“呵。”苏细低笑一声,将这只娃娃放进箱子里。
她想,养娘说的对,她与阿娘真是极像的。
皆是飞蛾扑火之人。
幸好,她及时损止了。
……
路安站在书房窗前,一脸焦虑地看着院子里头被不断搬出来的大大小小的箱子,“郎君,您真的要眼睁睁……”路安话说到一半,看到自家郎君闭着的双眸,立时改口,“闭着眼睛看着娘子搬走吗?”
顾韫章垂着眉眼坐在书案后,他握着手中的盲杖没有说话。
院门口传来车马之声,家仆帮着苏细将院子里头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搬上了车。
“娘子,时辰不早,该走了。”养娘的声音穿透庭院,夹杂着初冬的寒意。
顾韫章的身体霍然紧绷起来,他将盲杖横于面前,指尖用力到泛白。绷紧的下颚和咬紧的牙关在那张白玉面容之上是如此的明显。
男人似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他努力的埋首,挺拔修长的背影蜷缩起来,像一只彷徨又无助的兽。
小娘子挎着包袱从主屋内出来,目不斜视,提裙上马车。
“驾,驾……”马车夫扬着鞭子赶马,车轮压在厚实干枯的落地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郎君,娘子走了。”路安的声音从窗口传来。
顾韫章僵硬的身体就像是霍然失去了力气一般垮下来。
他慢吞吞的从书案后站起来,一眼就能看到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顾韫章伸手捂住自己的心,那里就像是被挖出了一个洞。
冷冽的风呼啸着往里灌,将他整个人都给贯穿了。
男人面前惨白,站立不稳的靠在窗前。
院子里的树皆落了叶,这人一去,原本宽敞的院子仿佛一下就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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