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雨滴,打在窗棂上,这才将她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又梦到自己被害的场景了,只是这次似乎梦往前延伸了点,最起码她知道,自己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人,是个女子。
女子。
沈绛的心情似乎没那般沉重,她猛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伸手拿起一把纸伞。
自入春之后,即便是京城这样的北方,也在频繁下雨。
她甚至没顾得上换鞋子,踩着脚上的绣鞋,微拎着裙摆,就开门出去了。
待她站在隔壁院子,伸手拍响门时,脑子里的弦似乎还是紧绷着的。
雨夜中,敲门声似乎被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地的声音所掩盖。
就在沈绛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从伞下抬头,以为看见的会是清明,可是映入眼帘的人,却是那道长身玉立的高挑人影。
他依旧撑着那把天青色油纸伞,劲瘦的身姿立于雨中。
“三公子,”沈绛望着他,轻唤了声。
可是求人的话,却在嘴边,迟迟无法说出口。
天牢哪怕不如昭狱那般危险,可若是被人察觉自己跟着他混入进去,只怕也会连累三公子吧。
谢珣看着眼前欲说还休的姑娘,轻声说:“外面雨大,要不三姑娘进来再说?”
“不,不用。”沈绛下意识道。
或许是因为天色太暗,头顶天际早已经被漫天的乌云遮蔽,连一丝星光都未漏下来,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反倒是有了开口的勇气。
她缓缓道:“我能与三公子一块入天牢吗?”
“三姑娘想何时去?”
沈绛一愣。
求人的是她,此刻愣住的还是她。
沈绛望着程婴出尘的身姿,脸上带着错愕,反而问道:“三公子不问我为什么吗?”
“天牢那等地方,不是酒楼也非戏园子,若不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谁又会想要入那样的地方。”谢珣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个声音在雨幕中穿透而来,瞬间,周围的雨声、风声似乎都消失了。
唯有他说的每个字都落在了沈绛的心头。
沈绛眼底似鼓鼓胀胀,想有无数的话想要说,结果却反而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久,她轻声说:“三公子,日后若是有需要,我亦会肝脑涂地。”
谢珣低声一笑,这才说:“不过我倒是有件事,得让三姑娘替我办。”
“何事?”沈绛抬起头开心问道。
“明日起,就得劳烦三姑娘当我的小厮了。”
沈绛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为官者身边跟着小厮,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这是要让她扮成他的小厮,再带她入天牢。
沈绛立即笑起来:“当三公子的小厮,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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