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师兄,你可知她的身世,她自幼被养在衢州。”
释然一直淡然平静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裂开。
他抬头望着谢珣,眉宇轻拧。
“你猜的没错,”谢珣看着他的表情,神色近乎冷酷:“她的先生就是姚寒山。谁能想到名冠天下的姚寒山,居然会甘愿隐姓埋名与乡间,只当一个闺阁少女的先生。”
释然轻叹一口气,问道:“所以你接近这位沈姑娘,只是为了从她口中,探知姚寒山的下落?”
“姚寒山号称有经天纬地之才,当年父王和皇上两人,都得三顾茅庐才将他请出。如今他更是彻底隐姓埋名,这世间能知道他行踪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人。”
“师弟。”释然见他声音变得冰冷,忍不住喊了一句。
谢珣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只手在几个时辰,还曾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想要安慰她。
沈绛在佛殿对他说的话,此刻每个字,都让他记忆犹新。
仿佛依旧在他耳边响着。
她对他如实以待,但他却始终包藏野心。他并非是因为良善,才会对她施加援手,是因为想达成目的。
方才她说的那番话,她望向他时,眼底的赤诚。
若是有一天,她得知这一切的真相,只怕会大失所望吧。
既然明白最后注定是要失望,他为何还要抱有期待。
他这样的人,注定是要跟皇宫的那群人,一起沦陷至无间地狱,才能罢了。
所以他冷声回道:“我接近她,是因为想要从她身上得知姚寒山的下落,是在利用她。往后她若知真相,必会对我退避三舍。”
释然见他似又沉浸住,不由道:“师弟既知这般,又为何一意孤行。”
“难道你不知我为何吗?”谢珣望着他。
释然悲叹一声,竟再说不出话。
幼年时,他因身患剧毒,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之际,是他的师傅道远大师站了出来。师傅说他有一法可救的他的性命。
原来护国寺有一门不世出的秘法,只是这秘法太过霸道,竟要求练习者先死而生。
这种诡谲的功法,本就不是本朝的秘法。
而是护国寺的一位得道法师,远行至西域后,得到的功法。
只因练法太过诡谲,因此只成了一个被束之高阁的秘密。
可那时谢珣身受剧毒,已危在旦夕,皇上甚至下令,若是治不好他,就让太医院的人都陪葬。甚至还有两名太医因说了丧气话,被当庭杖杀。
甚至皇上为了以示亲厚,还广召天下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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