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昀抑制不住兴奋的声调充斥耳膜:“我拿了首大生物的降分录取,我们又要做校友了吗?不过保送是真的爽,从高二开始就可以躺着等上首大,往年拿到这一档录取的学长学姐都不用来学校,不像我,还要为高考考到一本线而拼搏。”
时欢无情地翻了个白眼。
作为高考一本率常年维持在995%以上的东华学生,邵昀如果穿着校服冲到街上,用方才的语气抱怨要“为考到一本线而拼搏”,大概是会被群情激愤的路人暴打的。
周箨用带着笑意的声音礼尚往来:“也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明年我要参加集训,说不定还要进国家队出国比赛。”
听上去心情很好,还有心情主动开起玩笑,在这段时间以来算得上是难得了。时欢也受到感染,忍不住笑眯眯了起来。
完全没有想到是距离“超过周箨”的目标更远了。
少女满心只有“我认为最厉害的人也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认”的喜悦。心脏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涨一样,悸动得令人无法忽视。把“周箨”和“首都大学”联系起来,得到的结果就只有“般配”、“理应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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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为此感到振奋的并不止时欢一个人。
向来五大学科竞赛的奖项都是被南方的几个传统竞赛强省包揽,天城作为北方城市已经很久没有在全国中学生学科竞赛斩头露角过了。今年周箨力压三百多考生拿到决赛第一的名次,不单是东华与有荣焉,连天城的领导都格外关注。
期末考试前,时欢拿到了新一期的校刊,发现封面是特意拍的周箨穿制服在校园里的照片,校刊编辑还用醒目的字体将他的专访名字在旁边列了出来。
照片上的周箨身穿熨帖的紫色西装站在作为校史馆的伯苓楼前。民国时期遗留的古典青砖建筑与斯文白净的少年构成了一副温柔而和谐的画面。
时欢抱着校刊认真看了好几分钟。
依旧是点漆一般的乌黑眼瞳、微微抿起的薄唇,好看到她看了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陌生。
“学长真的好厉害,”阮嘉言端着打好水的保温杯坐下来,径直翻到周箨的专访,哀叹道,“这才是物竞的真正打开方式吧。我打了个寂寞,天天做题做到没觉睡,在校考试成绩还下滑。”
时欢道:“但是如果喜欢的话,难一点也没关系……”
“其实没有多喜欢,是我爸妈觉得无论如何也是一条路,一定要我试试。‘就算失败了也总比没试过就放弃好’,他们听多了成功的例子,总想着我把什么都揽过来,完全忽视了要投入进去的精力这一回事。”
时欢知道她不是在无病呻吟。在开始接触竞赛之前,阮嘉言的成绩本来和时欢不相上下,但被竞赛牵扯去精力后年段排名开始直线下滑,已经掉出前十。她一直都有比以前更努力,却改变不了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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